夜色深沉,陆欲晓强忍着身体的空虚和精神上的些许亢奋,没有立刻放弃。逆练虽然无法储存阳气,但正练时的剧痛似乎能淬炼精神,而且……疼痛似乎比第一次轻微了一些?
他决定再试一次正练。这一次,他有了心理准备,更加小心翼翼地引导那丝阴柔的气息。当阴阳二气再次在膻中穴碰撞时,剧痛依旧袭来,但确实比第一次要稍微可以忍受一些,更像是一种尖锐的刺痛而非撕裂。他咬紧牙关,强行运转了一个小周天。
“噗……”结束运功时,他还是忍不住闷哼一声,额头布满冷汗,胸口隐隐作痛,但比起第一次的濒死感,已然好了许多。而且,那种精神上的清明感似乎更加明显了,身体的疲惫仿佛被洗涤掉一些,思维也变得更加敏锐。
“看来……也不是全无用处。”陆欲晓喘息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这《玉女功》,对他而言,更像是一种自虐式的精神兴奋剂。他收起功法,疲惫感再次袭来,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微光透过窗棂照进小屋时,陆欲晓被林志远推醒。
“陆兄,醒醒,该去干活了。”林志远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
陆欲晓挣扎着坐起身,只觉得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尤其是下身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昨晚的练功似乎对缓解体力疲劳没什么帮助。
“陆兄,你……”林志远凑近了些,借着晨光仔细打量着陆欲晓的脸,忽然惊讶道,“你的皮肤……好像比昨天白了点?”
陆欲晓一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触感似乎是细腻了一些?他走到屋角那面模糊的铜镜前(不知是哪个被废的妃子遗弃的),仔细照了照。镜中的人影依旧憔悴,但脸色似乎真的褪去了一些原本的蜡黄,透出一种不太健康的苍白,而且……脸部线条好像柔和了一点?
“好像……是有点。”陆欲晓皱起眉头,心中一动,这难道是《玉女功》的效果?形体趋向女性化?
他拿出那本《玉女功》,递给林志远:“林兄,这是我昨天从那位公主那里得来的功法,你要不要看看?或许……能强身健体?”
林志远接过册子,只翻看了两页,尤其是看到那些女性化的姿势和“玄阴”、“玉京”等字眼,就连忙把书推了回来,一脸抗拒:“算了算了!我现在只想怎么活下去,可不想变成女人!陆兄,你要是能找到一本让人变回男人的功法,我少十年阳寿也要学!”
陆欲晓无奈地收回册子,苦笑道:“我也是没办法。”
两人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干活。一边走,陆欲晓一边问道:“林兄,昨天有没有打听到更多关于赵德海的消息?”
“打听到一些。”林志远压低声音,“问了几个在这里待得久的老太监。他们说,赵德海这个人,表面功夫做得极好,对上头的娘娘、管事,甚至对我们这些底下干活的,平时都带着笑脸,看起来和和气气的。”
“哦?那倒是和昨天判若两人。”陆欲晓有些意外。
“但实际上,”林志远继续道,“他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谁要是稍微得罪他,或者干活让他不满意了,他不会当场发作,但事后肯定会找机会给你穿小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不少人都在他手上吃过暗亏。”
“那对冷宫里那些娘娘呢?”
“那更是殷勤备至,笑脸相迎,从不得罪。所以他在冷宫里人缘不算差,至少明面上是这样。”林志远顿了顿,补充道,“不过,他有个特点,那些老太监都说,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无缘无故地消失一阵子,短则一两天,长则三五天,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干了什么。等他回来的时候,有时候看起来精神会特别好,有时候又会显得很疲惫。”
“消失?”陆欲晓心中一动,“太监还能随便离开皇宫?”
“按理说不能,但他是冷宫总管,管束相对松散,而且谁知道他是不是得了什么人的许可,或者有什么秘密通道。”林志远猜测道。
陆欲晓沉思起来,一个太监,费尽心机往上爬,讨好上级,打压下属,还神神秘秘地定期消失……他到底图什么?
“你说,一个太监,最大的欲望会是什么呢?”陆欲晓忽然问道。
林志远想了想:“长生不老,当仙人呗?谁不想?”
“那是所有人的终极幻想,”陆欲晓摇摇头,“实际一点的呢?”
林志远沉默了一下,随即苦涩地笑了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身,声音低沉:“想当个真正的男人吧……”
陆欲晓心中也是一痛,感同身受。他叹了口气:“是啊……做个完整的男人。或者说,就算不能做男人,能做个真正的女人,恐怕也比当个不男不女的太监要好……”
林志远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猛地睁大,看向陆欲晓:“陆兄!你说……赵德海和他那个死掉的同伙,李公公……他们吃活人那事……”
陆欲晓也立刻意识到了林志远的想法,心头一震。
林志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惊恐:“会不会……会不会就是因为有什么邪门的功法?需要……需要用活人的精气或者血肉……来帮助他们……恢复男儿身?!”
这个猜测像是一道冰冷的闪电劈中了两人!
吃人!邪功!恢复男儿身!
这几个词串联起来,似乎完美地解释了赵德海的种种异常行为:他对权力的渴望,他的阴狠,他的神秘消失,以及他和李公公那令人发指的癖好!
如果真是这样,那赵德海就不仅仅是一个需要除掉的目标,更是一个修炼着恐怖邪功、极度危险的疯子!
两人的脸色都变得无比凝重,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