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南宫望定定看着青榆,示意她入座。
青榆福了福身,依言坐在了他的身边。
侍女上前,开始侍奉二人净手。
南宫望却一直盯着青榆看,看的她有些不自在。
“今日罗萱带裁缝来了吗?”
“来了,多谢大人厚爱。”
青榆谨慎地回答,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南宫望的双手。
那双手修长有力,指节分明,却意外地干净。
没有传闻中刑讯逼供留下的血迹,也没有暴戾之人常有的焦躁小动作。
青榆飞速抬起眼眸,想要再瞥一眼南宫望的模样,却恰好对上了南宫望灼热的视线。
目光交对之际,南宫望居然看着她淡淡地笑了笑。
青榆蓦地一惊,迅速移开了目光。
只觉得自己的心事全部被他看穿一样。
侍女们陆续端上菜肴,虽不如午膳奢华靡费,却样样营养精致。
也不知道,是不是侍奉午膳的那些婢女们,跟南宫望汇报了什么。
青榆垂头,不敢在南宫望之前动筷。
南宫望却亲自为她盛了一碗汤,递给她,说道:
“这是茯苓鸽子汤,最是滋补。你如今气血不足,多喝些有益。”
青榆道谢,接过汤碗,指尖不小心触到南宫望的手,顿时如触电般缩回,汤险些洒出。
“小心。”南宫望稳稳托住碗底,声音平静道,
“阿榆,你不必紧张。”
青榆听到那句“阿榆”后,耳根发热,只能低头喝汤以掩饰窘迫。
汤味鲜美,却品不出滋味。
她的心思,全在对面那个谜一样的男子身上。
俗话说,食不言寝不语,两个人相对无言,只默默用膳。
“明日本官休沐。”静默过后,南宫望忽然开口,
“已派人去太医院请了张院判和几个得力的太医,为你仔细诊治。”
青榆抬头,放下手中的筷子,斟酌道:
“太医院的院判?这如何使得?”
太医院院判可是专为皇室看病的御医,怎会为她一个侍妾出诊?
南宫望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沉声道:
“又有如何使不得?本官说使得,便使得。”
这话虽语气平静,细究下来,竟比李偃醉酒时说的还要狂妄。
青榆重新握紧了筷子,不再说什么。
一顿饭在沉默中结束。
南宫望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拘谨,自顾自用膳,偶尔询问她的口味偏好。
撤下碗筷后,侍女端上清茶。
南宫望抿了一口,忽然问道:“今日可逛了府中?”
青榆心头一紧,强作镇定:“林管家带着我略走了走。大人的府邸很是气派雅致。”
“那你…可有喜欢的去处?”
南宫望继续问道。
“后园的梅林很美。”
青榆小心翼翼地回答,刻意避开书房附近的话题。
南宫望点点头,淡淡先道:
“那些梅树是本官亲手所植。你若喜欢,随时可去。待到再暖和些,本官再买些榆树种下。”
青榆闻言,捏紧了自己的袖口,又开始进行了一场推断。
南宫望要种榆树,想必是因为她的名字里带“榆”。
可他说,梅园里的那些梅树都是他种的。
是不是就代表着,他心中藏着的那位女子,和“梅”字有关。
“大人…喜欢种树?”青榆轻声问道。
南宫望略微一顿,缓缓看向她,回答道:
“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只不过,从前答应了一个人,要为她种许多树。”
青榆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南宫望却脉脉地看着她,似乎是想要让她再多问一些。
可惜青榆却始终没有再问。
晚膳之后,南宫望便去书房料理了一些事务。
青榆问悦然,南宫府给侍妾准备的卧房在何处。
悦然却愣了愣,小声回道:
“青榆姑娘,大人…只将您所用的东西全部添置进了枕霞阁,并未给您另备房间。”
这……
之前在建安王府的时候,侍妾除了被召去主院侍寝外,其余时间都应该待在自己的房中。
南宫望如此安排,是不是刻意要将自己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
青榆低头沉思。
此时,南宫望的贴身婢女罗萱却突然出现,对着她福了福身,交待道:
“青榆姑娘,大人有公务要忙,命您先行回房沐浴。”
下章共浴,明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