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榆没有料想到南宫望会如此问。
她自从被买进建安王府后,就被日复一日地训练如何做好一个死士。
其中,最关键的一条就是要对自己的主子忠心耿耿。
如今,依照南宫望所说,李偃已经把自己的生死契送给了他。
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应该全心全意效忠的主子,也就由李偃变成了南宫望。
虽说,这是青榆在早就有准备的事情,但当她听南宫望那么一说,心里面还是有那么一点堵得发闷。
再低贱的人,被当成一个物件随意送来送去,滋味也会不好受。
可是青榆却不能表现出来一点儿,只能尽力对南宫望表忠心。
“请大人放心,前尘往事,青榆皆已经忘了个干净,从今起,定当全力效忠大人,死生不计。”
青榆虽不擅溜须拍马,可是这种话却是张口就来。
从前,李偃最爱听她说这些,每次她一这么说,李偃都会对她眉开眼笑地看着她。
再位高权重的人,被另一个人托付身心,奉为神明来敬仰效忠,都会高兴的。
可是此刻,南宫望的反应却与李偃一点也不像。
他闭上了眼睛,好像在忍耐些什么。
不一会儿,又重新睁开,看着手足无措的青榆,开口道:
“你别拿对付李偃那套,来应付本官,本官不需要你全力效忠,也不需要你出生入死。”
说罢,便拉过被子,背对着青榆躺在了床上。
青榆支起身子看了看他,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青榆见状,脱下了自己身上那层薄薄的纱衣,掀开南宫望身上的被子,钻了进去。
南宫望闭着眼睛,却感觉到有只小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撩拨,动作虽没有章法,却已经成功地又给他燃起了欲火。
南宫望微微皱眉,睁开了眼睛,却看见青榆正弓起身子,低着头朝那个地方看去。
南宫望“嘶”了一口气,连忙一把捞起她,拉过被子遮住了自己的已经尴尬起来的部位。
“你要干什么……你……”
南宫望话未说完,就被青榆吻上了唇。
青榆一边吻着他略带凉意的薄唇,一边拉着南宫望的手往自己月白色绣银枝红梅花的肚兜上面放。
触手软绵温热,南宫望睁大了一双眼眸。
他略微颤抖地撤回自己的手,轻轻推开青榆,却又被青榆勾住了脖颈。
夜明珠的微光下,青榆用一双清亮的眼眸看着他,十分认真的说道:
“大人放心,青榆是处子之身,此等手段,先前并没有对任何人施用过……”
说着,又丁香微吐,舐了一下南宫望的唇,低声道:
“怎么样?大人…满意否?”
青榆的言语神情,像是急于得到肯定一样。
南宫望眸色微深,紧盯着她眼尾那颗朱砂红痣,喉结滚了滚,沙哑道:
“满意,很满意。”
说罢,便伸手抽过一层锦被给青榆裹上,解释道:
“只是今日,你的伤还没有好,咱们来日方长,先不着急。”
青榆闻声,双颊渐渐染上绯红,她低下头,咕哝道:
“青榆不着急……青榆是怕大人着急……”
南宫望听后,微微一笑,捡过她方才脱下的纱衣来递给她,回应道:
“大人不急,大人有耐心慢慢等。”
于是,青榆的脸红得更甚。
她拿过自己的衣衫,灰溜溜地穿上,心中竟然有些许挫败之意。
来之前,王府的嬷嬷曾经说过,世间男子皆急色,只要姿色身段销魂,再加以撩拨,定叫其如同饿虎扑食一般。
谁知,任自己百般撩拨,这南宫望硬是坐怀不乱。
看来,不是自己的模样欠佳,就是自己的技法不够娴熟。
还要再多加练习才行。
青榆这厢心中琢磨,南宫望那边却在苦苦忍耐自己的欲望。
正当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去沐浴一番时,视线,却被青榆左肩上的一块类似圆棱形的伤疤给吸引住。
南宫望微微一怔,伸出手指摸了摸那块略微突起的伤疤。
他习武多年,自是认得这是箭伤,而且是一箭贯穿的那种。
他二话不说,就伸手拉下青榆刚刚穿好的纱衣,而后,扳过青榆的身子,看向她瘦削的后背。
果然,在几道纵横交错、大大小不一的伤疤里,那左侧肩骨旁边,有一块更加明显的圆棱疤痕。
想来,当初,那伤她的箭,就是从身后先穿过去的……
而那里,是只离心脏不过两三寸的距离……
南宫望摸了摸那疤痕,问青榆道:“疼吗?”
原本刚才,在他拉扯青榆衣衫之时,青榆就已经闭上了眼睛,做好了承宠的准备。
谁知,南宫望并没有要她,都是摩挲着一块陈年旧疤问她疼不疼。
青榆觉得,这位南宫大人可真是喜怒无常。
明明上一刻,还脸色冷漠十分厌烦她的模样,下一刻,就开始柔情蜜意的同她说话。
啧,这心思,可真是比李偃的要难猜多了。
人也比李偃难伺候。
看来自己要多加小心才是。
说起来,这块疤是当初她护卫李偃时留下来的。
那时候,是在郊外,李偃正和他的爱妾野游。
正当他二人玩的正起兴的时候,有一群刺客,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原本李偃和爱妾亲热,青榆同几个暗卫都退避三尺,非礼勿视。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他们自然是应顾不暇。
而李偃虽然也懂些拳脚,可是那日出来寻乐子,身上未佩刀剑,况且双拳难敌四手,自然是落了下风。
那时候,他衣衫不整,怀中搂着的爱妾早已抛下他,自顾自地逃走,只是没跑多远,就被刺客一箭射杀。
那手持弓箭的刺客,很快又将箭对了李偃安王。
千钧一发之际,青榆只能纵身上前,替他挨上那一箭,也算是圆了她平日哄李偃的扯那些鬼谎。
挡箭之时,她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今日死了谁,也不能死了李偃。
若是她死了,依照惯例,李偃会在她忠心护主的面子上,赏她妹妹紫桐地养父母一大笔银子。
并且保证紫桐下半生衣食无忧。
可若是李偃死了,他们这一众暗卫的命,还能不能保住难说。
就算是苟且活了下来,多半也会被打残了,赶出建安王府,同时也失去了一份银钱多的差事。
而紫桐的药,却是一日也不能断的……
所以青榆怎么算这笔账,也是她死更合适些。
只是世事难料,她不仅没死,如今,还被李偃那个家伙送到了南宫望的床上,此刻,这人还满眼怜惜的问她疼不疼。
南宫望今日种种表现,都和他素日传闻大相径庭。
既然,他喜欢柔情似水含情脉脉的这一套,自己何不陪他演上一演呢?
反正,从前在建安王府,她可没少听李偃和他那些姬妾腻歪时的动静。
于是,青榆又发挥了她扯谎的功力,拉过南宫望在自己肩上的手,摇了摇头,轻柔道:
“已经不疼了,大人,青榆…幸而捡回了一条性命,不然,今日何以得遇大人?”
说罢,便将脑袋轻轻靠在了南宫望的胸膛上,怯声道:
“青榆无依无靠,什么也不会,如今又失去了一身习武的本事,只愿此后能得大人怜惜……”
这一套连招下来,南宫望果然很受用。
他盯着青榆长发下那张雪白灵秀的小脸,忍不住伸手在上面摩挲了一下,又忍不住地吻在她的脸上。
细密的亲了两下后,便吻住她的唇,浅浅的啄着。
“以后有本官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说罢,便揽着青榆躺在了床榻上,亲自给她掖好被子,安抚她入睡。
与此同时,亥时已过,建安王府,李偃的寝房之中,依旧一片莺声燕语。
此刻,李偃正在跟他的姬妾们寻欢作乐。
今夜,建安王的兴致异常高昂,不仅将他那许久未宠幸过的姬妾们通通唤了来,还取出了珍藏多年的美酒佳酿,准备好了通宵达旦玩乐。
然而,酒过三巡后,李偃看着面前一个个涂满艳丽脂粉、笑容满面的美娇娘,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一张从来不施脂粉的清秀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