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翠花气急败坏,举起棍子不论位置,朝宋枝枝全身无差别攻击。
宋枝枝闪躲的越发娴熟,甚至偶尔能抓住她棍子,反手推回去。
何翠花再一次一个趔趄摔地上,她倒吸一口冷气,扶着生疼的老腰,惊愕的瞪着站在不远处完好无损的人,吼道:
“你个死丫头不得了了,居然敢还手!”
宋枝枝面色微变,正要上去扶人,却见对方又捡起掉在地上的棍子,她站在原地没再过去,只低声解释:
“妈,我不是故意的,但钱真不是我偷的,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你也是知道的。”
她偶尔做些手工赚的钱也都被何翠花收起来了。
何翠花脸色微变,怒道:“不是你是谁,就你有这个坏习惯!”
宋枝枝呼吸微窒,心口刺痛,抿紧唇瓣,“那些真的不是我,我说了是别人诬陷我的,这次也不是我!”
说完,大门突然“嘭”的一声被人推开,一个蹦蹦跳跳的八岁小男孩跑进来。
他像一阵风窜到何翠花边上,朝着宋枝枝吼道:“宋枝枝,你个赔钱货,你居然敢打咱妈!”
宋枝枝看着他满脸厌恶的怒骂,心头微窒。
弟弟宋言本是她一手带大的,两人感情特别好,甚至两年前弟弟犯错偷钱,怕挨打央求她,也是她替他挨了一顿毒打。
顶了一次小偷的罪名,她就被冠上了小偷名,还在村里传开了。
但她始终不明白,曾经乖巧可爱的弟弟怎么变这样了。
这时,半空中的怪异文字又突然出现了。
:我靠,这不是女配的超雄弟弟和泼妇妈吗?
:这泼妇妈把女配卖给变态老厂长拿了一大笔钱,后来女配逃回来都被她赶出大门差点冻死了。
:这超雄弟弟也是,不仅没出去送个毯子吃的啥的,还出去一阵冷嘲热讽,看着姐姐冻晕在门外!
……
宋枝枝瞳孔骤缩,不可置信的扫过这几行文字,胸口仿佛塞了一把沙子,堵得窒息,还痛。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在家里连条狗都不如。
但她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吗,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宋言被她这赤红的双眼吓的一颤,何翠花立马爬起身,将宝贝儿子护到身后,朝宋枝枝吼道:
“你瞪什么瞪,还不得了你!”
宋枝枝冷笑一声,寒眸直射缩在她身后的宋言,“钱被谁偷了,你不如去问你的宝贝儿子!”
宋言心头一跳,立马抱着老妈的腰,哭着道:“妈,你别听她的,她冤枉我!”
何翠花犹疑的看了眼自家儿子,随后冷冷看向宋枝枝,
“你居然还敢冤枉一个八岁的孩子,小孩子会撒谎吗?”
对对对,在她眼里谁都不会撒谎,只有自己才会撒谎!
要是之前,宋枝枝可能还会难过,但在刚刚看到怪字文字后,她只想笑。
她还真的笑出来了,哈哈大笑,笑的泪花都飞出来了。
何翠花护着儿子震惊一瞬后,便恼羞成怒的重新拎起棍子,“你个死丫头居然还敢笑,看我打死你!”
边骂她边举着棍子冲过去。
这一次,宋枝枝再也没省力,不再顾忌她的身体,左闪右避的同时,反手捏着她手,棍子狠狠打在她腿上。
“啊——”
何翠花捂着腿痛叫一声,不敢置信的瞪着她,“你……你个死丫头,居然敢打我?”
“是你先打我的。”宋枝枝抿着唇,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何翠花更气了,撸起袖子又举起棍子朝她抽过来,宋言也连忙跑来拽住她裙摆。
宋枝枝看着这一老一小,嘴角挤出一抹嘲讽的冷笑。
在何翠花再一棍子打来的时候,她顺水推舟将死拽着她衣服的宋言推过去。
“啊——
“妈,你打到我了……哇……”
这一棍子力气不小,宋言捂着脸痛哭出声,透过指缝都能看到那贯穿他半张脸的紫印子,骇人至极。
何翠花心头一紧,迅速丢了棍子,冲过去抱着儿子哄,看着儿子脸上的印子,心疼的仿佛刀子割自己肉,她狠辣的瞪向始作俑者。
“宋枝枝,你居然敢打言儿,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她眼里的恨意仿佛看的不是女儿,是仇人。
宋枝枝心底对母爱的所有渴望全数消失。
曾经她还为了讨何翠花喜欢,装乖卖巧,伏低做小。
以后再也不会了!
这时,大门突然又被“嘭嘭嘭”敲响。
宋枝枝听这急促的声音,以为出了什么事,赶忙开门。
村长张志富上下扫视她一圈,疑惑问:“枝枝,你没事啊!”
“我没事啊。”宋枝枝满脸迷茫,“张叔叔,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有人说你要被你妈打死了,所以我来调解——”
张志富的话在看到宋枝枝身后一瘸一拐走来的两人时愣住了。
“老宋家的,你……你这是咋啦?”他吃惊的问。
宋枝枝抢在何翠花要开口之前,赶忙说:
“张叔叔,我妈刚摔了一跤,我正要带她去看大夫呢,谢谢您的关心!”
说完,她顾不上礼貌迅速关上了院子门。
张志富也没那个闲心管东管西。
要不是刚刚那小伙子说的那么吓人,还给他塞了一小袋面粉,他也不会火急火燎赶过来,这年头精细面粉可是好东西嘞。
那小伙子可真舍得啊,估计又是个暗恋宋家丫头的痴汉。
……
“你个死丫头果然是个撒谎精!”
何翠花瞪着吃人的眼光看着关上院子插上门栓的人,怒道。
“您要是想让您天天殴打我的事儿传遍村子您就随便说!”宋枝枝后背抵着门,清凌凌看着她。
何翠花荒谬看她,冷笑一声:
“我教育自家女儿谁管得着。”
“倒是你,居然敢对我动手,用不着我动手,外面一人一口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确实,这么多年她不就是因为在乎母女情,一直忍受何翠花在外面造谣她吗?
宋枝枝抬步走到一边,让开路,笑眯眯道:
“我倒是不怕被淹死,只是听说爸要评选副队长,您要是不怕影响,您随便去说。”
何翠花心头一紧,惊诧的看她,根本不知道她是哪儿听到的这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