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本来就比较偏僻,晚上没有路灯照亮,湖水更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谁落水了?”
“好像是……盛宝珠……”
沈韵禾听见盛宝珠的名字,直接推开那些挡在前面的人。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把外套脱下,干脆利落地下水救人。
大家反应过来,会水的立马也跳了下去,剩下的人也马上打电话喊医务人员。
跳下去的人也包括于庭舟。
沈韵禾是会水的,她很快就拉住了在挣扎的盛宝珠,用力拉着她往岸边游。
猛然,她感觉自己浑身动弹不得。
窒息感几乎快要淹没了她。
身上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让她不要游了,就这样死这里。
躯体化竟然来得这么快。
仅存的意识驱使她把盛宝珠推给了近在咫尺的于庭舟。
下一秒,她如同溺水般沉入水里。
“沈编!”
“快救沈编啊!”
众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刚刚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沉入水底了。
“沈韵禾!”
闻言祁一下车就看见了沈韵禾沉入水里的这一幕。
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如离弦的箭一样冲进护湖里,紧紧地拉住沈韵禾的手。
沈韵禾意识是清醒的,她只感觉好累好累,整个世界都是昏暗的。
她想闭上眼睛时,看见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有力的手紧紧地拉住她。
像终于安心了般,她彻底闭上了眼睛。
梦里,她像个游魂一样在这个世界游荡着。
她又回到了自己母亲在自己面前自杀的场景。
小小的沈韵禾看着一浴池的血吓得大哭。
沈母用了自己最后一点意识说:“阿禾不怕,妈妈只是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这一觉便是永眠。
无论她怎么呼喊,沈母都没有再醒过来。
巨大的刺激让沈韵禾病了很久。
她不愿去沈母的墓地,她怨恨母亲为什么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离开她。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为什么……不把她也一起带走呢?
起伏的情绪让现实中的沈韵禾落下泪来。
闻言祁已经守了她一天一夜了,看见她眼角落下的泪,心疼地为她抹去。
“禾禾,快醒来吧。”
等待的感觉几乎要把他折磨疯了。
梦里的沈韵禾似乎听见了这声充满心疼的呼唤。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个人,得去找他。
于是她在每个场景穿梭着,那个呼之欲出的名字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把自己圈起来,自暴自弃地想自己怎么这么没用。
一个名字而已,怎么想不起呢。
忽然,她又听见那道声音:“禾禾。”
那道声音她仿佛听过无数遍。
忽然,她终于想起来了,那个人是谁。
“闻言祁。”
现实中的沈韵禾终于醒来了。
她第一句话便是唤他的名字。
刺眼的白和熟悉的消毒水味让她很快就意识到这里是医院。
闻言祁见她终于醒了,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他疲惫地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你吓死我了。”
沈韵禾扯出一个笑容,轻声问:“宝珠呢?她还好吗?”
“只是呛了几口水,现在没有什么大碍。”闻言祁用蘸了水的棉签一点点润湿她的嘴唇,“倒是某人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差点就快没命了。”
沈韵禾不喜欢他咄咄逼人的样子,瘪了瘪嘴,一副要哭的样子看着他,“你就知道凶我,我明明救了人,都不夸我……”
闻言祁无奈地放下棉签,顺着她说:“不凶你,你是小英雄。要不要我做面锦旗表扬你?”
“那倒不用……啊!”
沈韵禾的脑袋猝不及防地被弹了一下,她连忙揉了揉,不开心地瞪着罪魁祸首。
“是不是笨?说救人就救。”
沈韵禾看见闻言祁那严肃的表情,刚刚那升起来的小性子一瞬间就偃旗息鼓了。
她小心翼翼地挠了挠他的手掌心,“不准生气。”
闻言祁也不忍心看着她故作可怜的样子,揉了揉她的头让她好好休息,就出去找医生过来看看。
他一走,在门口等待许久的盛宝珠就过来,一看见禾宝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眼泪一下就上来了。
“对不起禾宝,都怪我自己不看路掉湖里了,还要麻烦你救我。”
沈韵禾连忙打住她要哭的样子,“别哭,我看不得你哭。你啊还是好好去学游泳吧。”
剧组那边沈韵禾和盛宝珠都请了几天假,等恢复精力了再去。
这几天陆续有剧组的人过来探望,都是安慰她好好休息。
于庭舟来的时候,沈韵禾正在看书,她本想看手机的,但闻言祁怕影响她休息,就只让她看看书。
“沈编,在看什么书?”
于庭舟放下手中的一大束风铃草,绅士地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
沈韵禾合上书给他看了看封面,注意到那束正鲜艳着的风铃草。
“总觉得这个病房太单调了,你送得这束花倒是解了我的沉闷。”
“那真是我的荣幸,”于庭舟脸上始终挂着温柔的笑,“知道你喜欢看书,带了几本我觉得挺有意思的给你。”
她喜悦地接过,看到这几本都是珍贵的典藏版,上面还有作者的亲笔签名。
于庭舟注视着她染上笑意的眉眼入了神,注意到她额前的碎发垂了下来,下意识想要伸手替她理开。
“探视时间到了,她该休息了。”
一声冰冷的话打断了他在空中的手。
于庭舟与沈韵禾同时看向门口手里拎着饭盒的男人。
此刻正意味不明地看着两人,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个度,仿佛在忍耐着什么。
对外界向来敏感的于庭舟,很快就看出他眼神里饱含的情绪。
是占有欲。
闻言祁大跨步地进了病房,将饭盒里的吃食一个个拿出来,接着又旁若无人地将沈韵禾扶起来。
怕她着凉,还特意用热的毛巾仔细擦拭她的每个手指,这才放心让她坐在饭桌前。
闻言祁刚准备坐下时,像是才想起来一样,故意看向还坐着的于庭舟。
略带歉意地说:“真是对不起啊,不知道于导今天要大驾光临,我就只准备我和我太太的,不如我请您出去吃?总不好抢病人的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