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
一片静谧。
沈韵禾自上了车后就离得闻言祁远远地,不发一言地看着剧本。
开车的文特助很快就发现了这不一样的气氛。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犟种在生什么气。
但他还是见缝插针地开口:“今天太太还顺利吗?”
老板,我就帮你到这里了。
“挺顺利的,如果闻先生没来就更好了。”
文特助笑容僵在脸上,用后视镜飞快地瞄了眼脸色沉下去的男人。
这一话使整个车内的气氛更加雪上加霜。
文特助如坐针毡,默默地把车提速。
到御景别苑后,他见后面两人都没有下车的意愿,了然地把车停好,把空间留给二人。
沈韵禾想下车,却发现车门被锁了,转头看向泰然自若的男人:“开车门。”
闻言祁置若罔闻,一双细长却有力的手指钳住她的下颚,眼里透出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
“不想见我?”
她别开眼神,冷漠:“我这个小小编剧哪敢劳烦闻总来看。”
闻言祁极轻地笑了声。
接着扣着她的后脑,发狠似地吻上她的唇。
像沙漠里缺水的乞丐偶然遇见一洼池水,贪婪地汲取着。
沈韵禾脑袋发懵,挣脱不开有力坚硬的胸膛,被动着接受这暴烈的吻。
直到她快呼吸不过来时,他才大发慈悲地停下。
但他还是保持圈住沈韵禾的姿势,问:“该叫我什么?”
“闻总。”
吻又落下。
“重新喊。”
沈韵禾不服,还是喊:“闻总。”
闻言祁气笑了。
他知道,沈韵禾一贯是这样的,非得要他低头才放下她那傲娇的性子。
偏偏他还乐意宠着她那点小性子。
于是这个在生意场上杀伐果断的闻家掌权人,低下头温声哄着:“对不起,上周是我错了,原谅我?嗯?”
沈韵禾看着他故意作出讨好的姿态,突然什么气都生不起了。
本来是她去酒吧没有事先告诉他在先,如果不是他及时赶来,不知道她会是什么下场。
“原谅你了……”
沈韵禾弯了弯眼睛,手指勾着他的手掌心。
“我以后去哪里一定会告诉你的。”
闻言祁反握住她细弱的手指,低头虔诚地吻住。
意有所指地问:“如果你偷偷跑掉不告诉我怎么办?”
还不等她回答,他就堵住她的嘴。
明明是笑着的,说出的话却那么狠戾:“那我就用最漂亮的链子把宝贝锁起来,要你一辈子都只能在笼子里,你的眼里只能有我。”
沈韵禾瞳孔猛然一震。
下意识却顺着他:“我不会的。”
闻言祁看着她那副被吓住的样子,心情偏好地揉了揉她有些红肿的唇瓣,仿佛是饱满的花瓣,娇得要滴出血来了。
“所以,宝贝应该叫我什么?”
沈韵禾有些不自在,小小地说了句:“阿祁。”
久违的称呼让闻言祁心头一颤。
可他偏偏有些贪心,继续问:“还有呢?”
沈韵禾咬了咬唇,良久才终于把那个他想要的说出来:“……老公……”
闻言祁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回了句:“老公在呢。”
“老婆。”
沈韵禾羞耻地无地自容,耳垂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那颗平静许久的心再次剧烈跳动起来。
直到她躺在床上,闻言祁那句醇厚的声音仍然在耳边回荡着。
————
第二天,沈韵禾按时去剧组,看见盛宝珠正在反复背着台词。
“还没背完吗?”她将热水袋塞进宝珠的怀里。
盛宝珠暖了暖冰冷的手,有些泄气:“第一次拍戏有些紧张,怕我自己拍不好,害工作人员一次又一次地重来。”
“越紧张越容易出错的。”
沈韵禾拍了拍她的肩膀,默默地鼓励她。
盛宝珠的角色是女三,天真单纯的宗门大小姐,倒是很符合她本身的性格。
第一场戏是她和女二的对手戏,两人在为争夺灵草大打出手。
沈韵禾和于庭舟一同在监视器上观看。
但盛宝珠第一次吊威亚再加上紧张所以反复了两三次还是没有进入状态。
方晚晴有些不爽,直言:“你能不能专业点?就这么几句台词的事儿还重来这么多次。”
沈韵禾怕盛宝珠受影响,厉声制止:“少说点。”
方晚晴翻了个白眼,不理会二人。
再来一次时,盛宝珠才终于进入状态。
于庭舟夸奖了她几句,就转场看男女主的戏了。
“呜呼!我过了诶,我第一场戏竟然过了!”
盛宝珠激动地手舞足蹈,逮住沈韵禾狠狠地亲了几口。
不远处的方晚晴拽着自己的外套,朝自己助理吐槽:“一个带资进组,一个勾搭金主,真是一丘之貉。”
沈韵禾因为要去看男女主那一部分的拍摄,没有再陪盛宝珠,只是让她安心准备好下一场戏。
于庭舟见她来了,放下耳麦,指了指天空,说道:“今天天色不太好,男女主初见这一场戏要不换个场景?”
《青玉》中故事真正的开端是男女主的初见。
所以能不能抓住观众胃口最重要的是把这场重头戏拍好。
故事里两个人都是为了复仇而活着,也正是因为同一个目标才走到一起。
沈韵禾思索了几秒,提议:“要不晚上拍吧?晚上用烛光取代自然光线,更加贴合两人复仇的心境。”
于庭舟也正有此意,便把这场戏改到晚上,买些蜡烛重新布场。
整个布场由沈韵禾配合道具组完成,因为拍戏搭建的小屋是在湖上所以大家都很小心地布置。
温度到了晚上骤然降低,沈韵禾还是穿着白天的毛衣。
于庭舟怕她着凉,递了一个大大的热水袋给她,“快去休息吧,这里太冷了。”
沈韵禾拿着热水袋点点头,“等这场戏拍完收工再休息。”
期间闻言祁给她打过电话,知道她要很晚才能收工,便决定驱车来接她。
还好男女主虽然都是新人,但专业性够强,很快就入戏了。
这场戏比预想地好得多。
众人欢欢喜喜地收工。
突然,巨大的落水声传来,接着是有人焦急地大喊:“有人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