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嫂也是气的不行。
她自认为那些东西有她一份。
若是分了家,林枝意的嫁妆三兄弟分,他们大房占其中一份,那也有不少东西,足够他们大房挥霍一辈子了。
可现在,林枝意却将属于她的东西给偷了去,她怎能不气。
她掐了一把自己相公,“你还不去报官,还在这傻坐着干什么?”
秦大郎顿时反应了过来,“对,对,报官,报官。”
此时,天已大亮。
何娇娇已经起床沐浴。
她泡在花瓣浴盆里,心中想象着,今日便要嫁与她的情郎了。
何娇娇虽是何府庶女,姨娘生的,但生母受宠,她在何府与嫡小姐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她的长相随了父亲,并没有遗传到生母的美貌。
她额头不够饱满,堪堪能贴住寻常的花钿。
眼睛形状尚可,偏被浅淡的眉毛和睫毛弱化了神采。还有那唇,不点胭脂时颜色又太过苍白。
最让她苦恼的便是她这张黑皮,每次出门,她脸上都要涂上厚厚的一层水粉。
父亲何侍郎总是夸她这个女儿貌美,但她心中清楚,因她生得太过平淡,想嫁都城的贵公子,怕是难。
果真,到了及笄年龄,何府为她张罗了许多亲事,对方都没有瞧上她。
但也有何娇娇看不上对方的,只因对方比她生得还普通。
因此,遇上相貌出众、官袍加身又善言辞的秦琅,她瞬间心生爱慕。
知道他娶了妻后,又是林家的女儿,何娇娇便打消了这个主意。
她可不能做妾。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林家犯事被抄了家,她顿时又有了希望。
在秦琅提出娶她为平妻时,她答应了。
在回到何家与父亲姨娘提及此事,何侍郎闻言是秦琅,不同意这门亲事。
原因是秦琅一个乡下穷小子,若不是靠着林家,他又怎会有今日。
平妻说好听是妻,说难听点还是妾室,他的女儿怎能给他这个乡下小子做妾?
说出去,他何府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想到当年林家女儿出嫁时的嫁妆,可谓是十里红妆,羡煞了京中一众人。
当时他还遗憾,若是他的儿子能娶一位这样的贵女便好了,即便没有林枝意的嫁妆,哪怕有一半也好。
现在机会不就来了,若是娇娇为正妻,那便掌管整个秦家,林家女儿的嫁妆也能抢了来。
林家现下已经完了,她一个没有靠山的女子,想夺了她的嫁妆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何侍郎提出何娇娇只能给秦琅做正妻。
这才有了后面,秦琅逼迫林枝意为妾的事。
此时,何娇娇想象着与秦琅今晚洞房,瞬间唇角上扬,捂嘴笑了起来。
而婆子等在门外很是焦急,她们等着禀报嫁妆之事,但等了有一会儿了,也不见何娇娇出来。
“三姑娘怎么还没出来?还麻烦通禀一声。”
何娇娇在何家是三姑娘。
“等着吧,没看到姑娘正在沐浴吗?”
在门口值守的丫鬟是何娇娇的贴身丫鬟,素来没将这些婆子放在眼里。
婆子们闻言急得直冒汗。
而丫鬟突然反应过来,她们不是去了秦家看着姑娘的嫁妆了吗,怎么跑了回来?
她蹙眉问道:“你们怎么回事?怎么没在秦家守着?”
婆子们顿时噤了声,谁都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看到婆子们这副样子,丫鬟有预感姑娘的嫁妆出事了,她恼火中挂着焦急:“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姑娘的嫁妆到底怎么了?”
一婆子心一横,说道:“姑娘的嫁妆不见了,我们要见姑娘。”
“什么?嫁妆不见了?”
那丫鬟再也不敢停留,直接进了里面。
不一会儿,何娇娇便裹着衣裳跑了出来,“你说什么?嫁妆不见了?怎么会?”
那些嫁妆可是她娘好不容易为她筹划来的,就这么丢了?
“快,帮我更衣,我要去秦家看看。”
何娇娇再也顾不上规矩,吩咐下人备马车去秦家。
秦大郎此时还等在衙门,原因是太早了,衙门还未开门。
不等他报官,伢行已经带着人进了秦家,一进宅子便吩咐人将秦家这些下人全都抓起来。
为首的张婆子问道:“你凭什么抓我们?这里可是秦家。”
伢人佟掌柜冷嗤一声,将卖身契取了出来,展示给他们看,
“瞧见了吗?你们的主子将你们全都给卖了,我自是带你们回去。刚巧东家的产业,宣州铜矿正缺人下井开采。
来人,将这些人全都绑了带回去。”
他一声令下,伢行的打手全部出动,不管这些下人如何死命挣扎,全都按住绑了起来。
挣扎的厉害的,全都被一阵拳打脚踢。
他一生都在与这些贱籍之人打交道,对于欺主的恶奴他最是憎恨。
而房妈妈发卖这些下人时,自也是与佟掌柜哭诉了一番,她家姑娘是如何被这些恶奴刁难。
因此,佟掌柜对这些奴才印象很是不好。
以张婆子为首的人全都怕了,下铜矿开采,那简直不是人能干的活啊,累便也罢了,更是要人命啊。
听说矿井中,每天都会死人。
不听话的,还会挨一顿鞭子。
他们在秦家做的活轻松,又有工钱拿,他们才不想下井。
“掌柜饶命,我们的主子是秦老爷,他并没有将我们给卖了啊。”
“秦老爷?据我所知,你们可是林家人买回来的下人,是给林家女儿做陪嫁的,你们的卖身契在林夫人手中,你们的主子又怎会是秦老爷呢?”
佟掌柜一句话,提醒了张婆子为首的下人,是林枝意卖了他们。
秦琅在后院听到热闹声,派王妈妈出来瞧,这一瞧不要紧,吓了她一跳。
王妈妈远远的看到佟掌柜正命令人抓秦家的下人。
而她一刻不敢停留,赶忙跑了回去,禀报了秦琅。
“老爷,不好了,有人来我们府上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