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霁伶俐的目光恨不得把云素予凌迟,这女人偷偷生了他孩子,还告诉孩子他爹已死,身死的理由竟然是溺水。
段凌霁深深吸了口气,这女人当真是好得很,就算不弄死她也一定要好好搓磨她,否则真是对不住几年前被强迫后又溺水而亡的自己。
“诺诺,”段凌霁凌厉的目光很快变得温和:“你爹爹他没死。”
“爹爹没死?”突然听闻自己爹爹没死的诺诺很是惊喜:“娘亲不是说他死了吗?”
段凌霁心里恨的要命,面上却温暖如风:“你娘亲她消息有误,你爹落水后被人所救活了下来。”
“叔叔,是真的吗?”
“真的,叔叔没骗你。”
诺诺偏着小脑袋望着段凌霁:“要是爹爹没死,为何这些年从未回来过,难道他不知道娘亲一个人很辛苦,我……”
“诺诺。”
云素予快速打断他的话,真怕他一不小心把禾禾暴露出来,孩子暴露一个已经有被抢走的风险,要是两个都暴露后这男人不做人一起带走,那她怎么办,孩子可是她的命,看来得找个合适的时间好好嘱咐诺诺,千万不能让禾禾暴露出来。
怕被段凌霁看出异样,云素予掩起情绪微微一笑,轻轻摸了摸诺诺的小脑袋,柔声道:
“不是说困吗,娘亲在这陪着你好好再睡一觉。”
“好的,娘亲。”
诺诺乖乖躺下,看着母子俩的互动,想着诺诺刚才的话,段凌霁陷入沉思中。
“叔叔。”
半晌后一声软软的叫唤把段凌霁从沉思中拉回神,他看着床上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小家伙,心头某个地方蓦地一软。
“想要抱?”
小家伙忙不迭的点着小脑袋:“可以吗?”
段凌霁微微勾唇,伸手将他从床上抱起,随后动作生疏的扛在肩头,之后又调换了几个抱孩子的姿势都没让抱与被抱之人满意,最后换成打横抱着时动作终于定格。
调整好抱姿,段凌霁低头对怀中的小人说着话:“诺诺,快睡,你不是喜欢练功吗,睡醒了叔叔带你去练功。”
“好。”
看着小脸紧贴着段凌霁没敢抬头看自己一眼的诺诺,云素予觉得有些好笑,这小子想要狗男人抱着,又怕被责备所以不敢看她。
其实她不会责备也不会阻止,一是因为今日受到惊吓大夫说他需要陪伴,再者他需要父爱,就算此刻他不知道这男人是他亲爹,但是他喜欢的人。
段凌霁抱着怀中的小人,一时觉得有些不真实,今日之前他还是个连女人都没有的孤寡之人,现在突然有了个儿子。
这变故让人意外,却又让人高兴,这么个可爱的小家伙,身体里有一半他的血脉。
因为身份,他一出生就是锦衣玉食,各种金银珠宝更是屡见不鲜,后来上了战场,得到过的奇珍异宝更是不计其数。
可再多的稀世之物,远不及怀中的小人让人稀罕。
想着初次见到小家伙,尽管他脸上被画得奇丑无比,仍然对他生出喜爱之心,对他生出的那种莫名亲切感,现在想来是他们父子间血缘的牵绊。
段凌霁望着怀中已经闭上眼睛的小人,余光瞥向云素予,眼中的温情瞬间被怒意取代。
孩子是可爱,可他的亲娘实在是太让人恼火。
从几年前的强迫到遇上他隐瞒遮掩,再到告诉孩子他溺水身死,这桩桩件件,每一件都让人想掐死她。
同一个屋子里,云素予要么垂眸沉思,要么看向别处,至于屋中抱着孩子的男人,干脆把他当透明。
就算感觉得到他的目光也绝不会去看他,因为她知道他看自己的眼神绝对不和善,虽然不像一开始那样带着杀意,但他怒气未消。
想着段凌霁对自己的态度,云素予不禁想到今后的日子,他不杀自己,但绝对不会让自己好过。
云素予叹了口气,看来以后要多防着点他,不仅要防着他抢孩子,还要防着他搅乱自己的生活。
“云素予,”段凌霁突叫了一声:“你最好尽快告诉我儿子,他爹没死。”
怕吵着怀中刚睡着的孩子,男人声音很轻,若不是听出他冰冷的语气和眼中明晃晃的怒意,这轻缓的声音会让人以为是情人间的呢喃。
云素予还没来得及给出答复,又听男人冷冰冰道:“否则我的手还会再掐人,我也不介意失手杀人。”
云素予冷呵,狗男人这是在威胁,已经被他掐过云素予不会惧怕,大不了他再掐的时候直接把人放翻。
丢给段凌霁一记白眼,云素予嘲讽道:“你自己不是已经说了吗,他爹溺水被人救了,没死成。”
她顿了顿又道:“想认儿子就自己想办法,或者直接告诉他你是他爹。”
段凌霁听了云素予的嘲讽,更加坚定了心中要搓磨人的想法,不好好搓磨这女人一番,心中怒火难消。
“小姐。”
冬紫在外面叫了一声,语气中是明显的急切,云素予看了眼用眼神剜人的男人,继续当他是透明的,朝外道:
“进来吧。”
冬紫大步走进来,余光瞄到抱着诺诺的段凌霁,震惊之色一闪而过,不等她出声,云素予再度开口。
“出了何事?”
“小姐,县令大人来了,如今在庄子门口说是要见庄子的主人。”
云素予不解,她与当官的素来没有交情,一个县令屈尊降贵来这里还在庄子外等,这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县令可说是为了何事?”
冬紫摇摇头:“并无,不过县令大人杀气凛凛,来者不善。”
县令指明要见自己,云素予必须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居然让县令来者不善的亲自走一趟。
走之前本想把诺诺安排好,可看到他被人抱着睡得香甜时,云素予转身一言不发出了门。
诺诺是狗男人的儿子,此刻又窝在狗爹怀中,他一定能被照顾得很好。
云素予离开,段凌霁把诺诺放到床上后立刻招人前来。
武阳很快就位,他恭敬询问着:“王爷有何吩咐?”
“县令此番前来想必是为了院中的人,那几人情况如何?”
“王爷,除了形象太差,其他没问题。”
“不死就行,”段凌霁略一思索后吩咐道,“去把人放出来,本王要亲自去会会这位县令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