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素予清冷的脸庞上神情有些释然,她看了眼床上睡得正熟的小人,轻叹一声,该来的总会来,无论如何兜转都躲不过。
本以为只要人一走就好,谁知他会杀个回马枪,也罢,事到如今,唯有面对。
思及此,云素予淡然道:“该来的总会来。”
“既如此通透,为何一开始不以真容示人?”云素予话音落下,外面一道冰冷的声音传至屋中。
听着门外传来的冰冷声音,云素予循声望去,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手拿长剑,面若寒霜,还未进门身上释放的冷气都能让人感觉到明显的冷意。
段凌霁大步踏进屋中,径直走到桌边坐下,把手中的剑往桌上一放,“砰”的声响在安静的屋里足以让人心一颤。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放在桌上的剑身出鞘了几分,锋利冒着寒光的剑身看起来有些吓人。
段凌霁往那里一坐,看着云素予的寒眸中是不加隐藏的怒气和杀意,他冷声重复着刚才的问题。
“既如此通透,为何一开始不以真容示人?”
望了眼桌上出鞘一半的剑身,云素予知道他这是在威慑,让她知晓自己的命被他握着。
见此状,云素予暗自做了下深呼吸,几年前的事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对,就算那时是因为中药,可对他用强是不争的事实。
按理说对于一个想杀自己的人不能手软,可他恨自己的原因追根究底错不在他。
作为一个男人被女人那样对待,他会恨也情有可原。
再说此人现在不光是官府中人,还是孩子亲爹,自己是过错方,若态度软化些能让他恨意消散不杀自己,她不介意柔弱一点。
“怎么,不会说话?”
看云素予垂着眼眸半天不言,段凌霁再开口时声音犹如淬了冰。
云素予抬眸,对一旁警惕十足的冬紫道:“你先出去吧。”
“小姐,”看着杀气凛凛的段凌霁,冬紫实在放心不下。
“去吧,没事的。”
把冬紫遣退后,云素予毫不退缩的对上那双杀意浓浓的眼睛,尽可能的忽略他当官的身份把其当成一个谈判者,直白道:
“知道你想杀我,可我不想死,所以再遇见你时只能用化妆之术掩盖本身容颜。”
“倒是坦诚,可惜坦诚改变不了我的心意,你必须死,”段凌霁寒眸直直盯着云素予,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我本想亲手杀了你泄我心头之愤,可看在你是孩子亲娘的份上,你自选一种死法吧。”
他顿了顿接着道:“自刎,毒酒,还是让我亲手了结?你选一样。”
“我不想死。”
铿锵有力的几个字表明了云素予的想法,她不想死,所以那些死法她不会选。
段凌霁闻言冷眸暗沉,他起身走到云素予面前,深邃的瞳孔里弥漫着滔天怒意。
“对我做了那些事,你说我为何费尽心思去找你,难道是找你负责?”
段凌霁说着抬手掐住云素予下巴,随后狠狠甩开,咬牙切齿道:
“不,找你是想亲手杀了你!原想着掐死你之后再千刀万剐,不曾想你会生下我的孩子,看在孩子面上,我让你自己选种死法,留你全尸。”
云素予龇了龇牙,狗男人力气真大,想要化解他滔天的恨意应该比登天还难,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不想死,”云素予又一次强烈表态,语气快速道:“若我清醒肯定不会那样做,当时我中了药神志不清才会把你当解药,我知道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强迫过你的事实,当年之事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也会尽力弥补。”
听着这话段凌霁冷冷勾唇,那上扬的唇角配上他立体的五官很是好看,可神情却格外阴鸷,他侧眸看向门口冒出的几个脑袋,厉吼一声:
“滚。”
一声厉吼,屋外的几人匆匆忙忙离去,院门口,武阳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得摇了摇头,王爷此时很生气,对于寻找那个女人这些年他有多执着他们这些下属看在眼里,现在好不容易找到,照王爷对她的恨意,只怕今日难逃一死。
至于是何种死法,有可能是千刀万剐,毕竟亲手将自己所恨之人一刀刀活剐才能更好的泄愤。
屋里,段凌霁用怒火喷涌的眼睛死死盯着云素予,冷声质问:“弥补?如何弥补?”
“我给你银子,给10万两银子当做补偿。”
“十万两,我就值十万两银子?”
听着十万两银子段凌霁更加恼怒,他堂堂凌王殿下,身份尊贵无比,戎马沙场受人敬仰,被一个女人强迫当解药,还想用十万两银子将他打发掉。
见段凌霁对开出的价格不仅不满还越发恼火,云素予急忙加价。
“二十万两,给你赔偿二十万两,别再想着杀我。”
“不,”段凌霁怒极反笑:“别说二十万两,就算是两百万两我也不要,我只要你的命,只要你死!”
面对段凌霁一心想要自己死的强硬态度,云素予还算柔和的脸色渐渐沉下来:
“真的只有我死了才能消除你心中的恨?”
“对,杀掉你泄愤是我这些年一直想做之事。”
段凌霁直白的话让云素予脸色更沉,她为自己做下的事道过歉,也想为此做出赔偿,但这个男人仍然一心想让她死。
她努力过想要和平解决,可对方依旧不依不饶,既如此,别人朝她动刀,她断然不会站在原地等刀砍下来。
云素予目不转睛盯着眼前一心想杀人,给自己留具全尸都觉得是恩赐的男人,与他深不见底的幽深眸子对视,嘲讽的笑起来。
看云素予脸色骤变,还不明所以的发笑,段凌霁冷言质问:“你笑什么?”
“当然是笑你啊。”
云素予回答的直言不讳,脸上嘲讽之意又浓了几分:“你这么想杀我不就是因为当初强迫你,让你觉得是耻辱吗,可你别忘了,一开始虽然是我强迫你,是我主动,可后来那一回才刚开始主动之人就不是我,是你,是你主动像头蛮牛一样,以至于最后结束因为用力过猛晕了过去,你……”
“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