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岁就算不说一声感谢,也不该用如此恶劣的态度。
江辞岁冷眼微睨,看向罗斯卿反问。
“你何时知晓我督送粮草离京的?”
“大婚当日!”罗斯卿高挺胸膛。
若非如此,他哪能立下决断当即纳妾维护罗家颜面。
闻言,江辞岁微挑眉头,望向苏婉婉的目光也带上了浓浓的嘲讽。
难怪……
“苏婉婉,你自己说,我是何时离京的?”
在江辞岁的厉声反问下,苏婉婉面孔泛起心虚的苍白。
她微弱声音颤抖不已,“大婚前…三日……”
见她如此心虚,江辞岁与绿环对视一眼,哪能不知道苏婉婉心中那些小算盘?
“我留你在京,是让你向罗家解释我督送粮草一事,事关紧急,侯爷与世子并非蛮不讲理之人。”
“三日时间,足够让罗家向外解释此事,你却偏偏拖到大婚当日才言明我离京之事,你心中究竟作何打算?”
江辞岁正坐椅上,高傲的目光利刃般朝苏婉婉投去。
从前她与罗斯卿见面,绿环与苏婉婉侍奉在侧。
那时起,苏婉婉看向罗斯卿的眼中便总带着笑。
当初她并未放在心上,如今看来,倒是苏婉婉一早就对罗斯卿起了念头。
自己贸然离京逃婚,正是给了她趁虚而入的机会!
在苏婉婉心虚的沉默下,罗斯卿那颗原本坚定愤恨的心,也不由得开始动摇。
他不可置信看向苏婉婉,一年来他尽怀对江辞岁的怨恨,可是将满心怜惜都给了苏婉婉!
“婉婉,她说的…可是真的?”
罗斯卿终忍不住颤抖发声。
三日时间,的确足够罗家应对。
偏偏苏婉婉在大婚当日才说。
又一脸慷慨赴死的决心,称她愿意替江辞岁嫁入罗府,解这燃眉之急。
也正是因此,罗斯卿待她温柔怜爱,哪怕仅是姨娘,他也补偿给不亚于嫡妻的尊贵。
苏婉婉心虚的目光飞移不已,险些失手摔了怀中的孩子。
当初她兵行险招,早料想到会被揭穿了。
“是奴婢愚钝,当时姑娘仓促离京,奴婢吓得病了一场,的确是在大婚那日才能勉强起身的!”
苏婉婉自知理亏,索性找了借口直接跪下认罪。
她爱慕罗斯卿已久,哪怕明知他心中只有江辞岁。
可到底,生下罗家长子的人,是她苏婉婉!
她不信罗斯卿会如此狠心,真如江辞岁所说那般发卖了她。
罗斯卿眼下疑虑消散,再度心疼遍布。
苏婉婉体弱一事为真,有孕期间他不知找了多少方子调理。
她虽耽误了时间,可到底还是要怪逃婚离京的江辞岁!
“就算你病得如此凑巧,事后怎么不见你为我解释?”
“还有,这一年我送往罗家的信件,你可有交到世子手中?”
纵是苏婉婉如何辩解,江辞岁总有理由再质问。
在楚州一年,她每十日便一封信件送往京城,共计三十七封信件。
因她与罗斯卿还未完婚,江辞岁都是将信寄到苏婉婉手中,再让她帮忙转交的。
看她这样,八成是没着落。
这次,罗斯卿诧异的声音彻底变了调。
“你还写了信?!”
他怎么一封都没见着?!
罗斯卿的惊讶模样,正在江辞岁料想之中。
她挪动姿势斜靠在椅子上,挑眉朝绿环使了个眼色。
“绿环,去取我这一年收着的回信,让罗世子看看,认不认得出是谁的笔迹。”
“哎!”
绿环脆生应下,剜了苏婉婉一眼扭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