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冠冕堂皇的解释,渝星子完全不能接受。
一个本该十足正常的人,转眼间居然和人命和战争扯上了关系。
这中间,是完全无法放在一起比较的天壤之别。
“你这是骗婚,如果今天没让我发现,你是不是要等到结婚之后才会告诉我?又或者让我一辈子蒙在鼓里?”
渝星子稳住心神,这一次并没有躲闪,而是紧紧盯着他冷冽的双眸,想从中看出点破绽。
但他的眼睛太冷了。
冷得将情绪完全冻住,厚厚的冰层完全遮挡住下面无尽的海底深渊。
房间里的灯只开了一盏。
月牙白的光影摇摇晃晃,窗户是打开的,海风一浪一浪的翻涌声死在了霍枭寂寥的脸上。
他的手仍旧紧抓着她没有任何反应的手。
小臂贴在她的腿上,滚烫的温度居然有了隐隐降低的趋势。
面对这番责问,霍枭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能像每次指挥作战时,脑袋里自动生成的最优解一样完美。
长睫下敛,遮挡住他冰冷的眸子。
霍枭缓缓埋下脑袋,像只小狗趴在她的腿上,薄唇微微翕动,随后缓缓叹息:
“星子,我太爱你了。”
唇瓣一寸寸吮吻过十指。
线条冷硬的面颊贴上她的掌心,挨着股掌中每一道柔软的纹路轻轻地蹭。
他是闭着眼的。
因为看不到她决绝的表情,便十分放肆地亵玩着她那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
当渝星子的指腹,无意识地按上他柔软的唇瓣时,他便探出灵活的舌头,用舌尖去勾,裹着吸。
直到把她这根手指吮到湿漉漉,水渍在微弱的灯光下浅浅地发亮。
太色了…….
渝星子面色涨红,却依旧安静地看着他。
想过他会不断地解释,想过他会冷漠地转身,唯独没想到这人居然试图用色相来糊弄所有。
可她还真就吃他这一套。
突然想起那个旖旎的粉色宾利上,他对她说,下一次见面要吻她。
如果把手指换成自己的唇,她不敢想象霍枭又该猖狂,色情到什么地步。
“狗。”
她恨得牙痒痒,按捺住体内被他嘬出的热意,只能咬着牙骂他。
霍枭轻笑了一声,狭长的眼睛倏地睁开,眸色浓沉恣肆:“当你的狗也很好。”
她这样娇嗔着骂他,比冷着脸说些质问的话要好太多。
他突然欺身而上,速度快到渝星子完全来不及躲。
双手完全将她拢在壮硕的怀抱中,鼻尖与她相触,染满欲色的双眼直勾勾地望穿了她。
“星子,我的心肝儿,你也在为我着迷吗?”
他好像总是有十足的把握,不管是对所有由他发布号令的任务,还是对渝星子。
最精明的捕食者并非执着于奔跑的速度,或者是扑向猎物时的绝对力量,它们更擅于磨练技巧。
就比如现在,他依旧伪装成了猎物,等到真正的猎物落网后,才揭开满嘴獠牙的真面目。
可惜了那场精心设计的陷阱,战线拉的还是太长。
被她中途醒悟,霍然发现。
不过没关系,他的想要捕获的,是只笨蛋小兔子。
呆呆萌萌的,霍枭收着牙咬她一口,她也不逃,只哼哼唧唧地叫,委屈兮兮地哭。
薄唇完全无法抑制地勾起。
他满心满眼都是她,心热的可怕,好想再对她做些更坏的事情。
最好欺负地哭出来,再一遍遍地吻干她的泪。
“我还没有原谅你。”
渝星子从没在如此近的距离下看他的眼睛,甚至瞳孔上每一条钢灰色的线条都清清楚楚。
像黑洞,快把她整个人连骨头都不吐地吞进去。
鼻息间纠缠上他身上的雪松味,她不争气地咽下一口唾沫,气鼓鼓地摇头。
她严肃重申:“我不会把这些事讲给爸妈,但婚期的事情你想都不要想。”
“或许我们之间还有商量的可能?”
“没有。”
渝星子耗尽18年以来的大半功力,终于在此刻修成坐怀不乱的绝世神功。
她冷声拒绝过后,小脑袋往后稍稍仰起,离他远了些距离。
“以前那些相处的时间,让我感觉到你会珍视我,但现在我没有分清真假的能力。”
霍枭循循善诱,在她耳边哄:“辨别真心不是你的能力,而是你与生俱来的天赋。”
手腕被他握住,缓缓触上心口:“你再好好看看,我这颗心,有在珍视你吗?”
好灼热,好有力的心跳。
和他本人一样,强烈到快要冲破胸膛,蹭上她的掌心。
渝星子小脸又粉又热,这层皮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她好想照照镜子,看自己的脑袋有没有在冒烟。
就在快要失去理智,坐怀不乱破功时,房间门被人敲响。
“星子,你还没吃过晚饭,要不要出去吃点?”冯欢欢的声音透过厚重的门,闷闷地传来。
渝星子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一时间没有接上话。
然后齐铭的声音也跟着响起:“你这点猫声音,她能听到才怪。”
下一秒,门被“咚咚咚”地敲响,齐铭扯着个破锣嗓子大吼:
“星子妹妹,干饭啦!!!”
房间内所有的暧昧被敲散,渝星子一把推开霍枭,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结果外面站了一大堆人。
“哥哥姐姐,你们这是…….”
冯欢欢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外面那群人都太凶神恶煞了,大家都不敢留下。”
都是些健硕高大,手拿真理的外国人,她们完全如坐针毡。
渝星子往后朝霍枭一瞪,领着一群人就往酒店度假村的餐厅走去。
气势汹汹走到餐厅,渝星子却突然在餐厅外的那片长满绿植的木头廊道上呆滞住。
一双大大的眼睛就这么无措地眨着,借着灯光看了好几遍,终于确定,那就是她寻找已久的人。
“女侠!!!”
她激动地侧目,晃着齐铭的手臂:“那个人就是那天在女厕所救我的女侠!!!”
“啊?”
顺着渝星子所指的方向,冯欢欢和齐铭齐齐看去。
一个穿着黑色短背心,长发大波浪的亚洲女人,正坐在一堆彪形大汉之间。
但她完全没被其他男雇佣兵压下气势,嘴里叼着一把匕首,煞气腾腾地扔下一沓钱。
“我不要钱,我只要那人的一只手。”
匕首掉下,“啪嗒”一下砸在桌上。
紧接着从她嘴里说出的英语,和这把匕首一样,刺骨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