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霍枭抱着渝星子走来了。
响尾蛇和其他端着枪的雇佣兵,在第一时间站直了身体,利落地做了个军礼。
“指挥官。”
指挥官…….
这意味即将朝他们走来的人,是这些变态杀人狂的最高级别长官。
更加恐怖的恶魔。
所有跪在地上的人更是连呼吸都收紧了。
几乎无声的呼吸,让他们能清晰地听清体内因为恐惧而加速跳动的心跳。
而冯欢欢却是暗自抬起眸子,悄悄打量起十米之外的霍枭。
随着他抱着渝星子靠近,这张嚣张冷冽的脸和周身的气势彻底漫开,越来越熟悉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
在确定他怀里抱着的人是渝星子后,冯欢欢双目陡然瞪大。
不受控制地向后一倒,跌坐在了木地板上,她惊恐地指着霍枭:
“你…..你不是星子的未婚夫吗?!”
100times外的第一次见面足够震撼,足够深刻。
即便几个星期过去,冯欢欢依旧记忆犹新。
上次没来得及让星子介绍,过去打个招呼。
没想到第二次见面,居然是会以这样的形式!!!
她们跪在地上,如同匍匐在他脚边,可以被他随意踩死的蝼蚁。
一石激起千层浪。
所有人倏地抬头,饱含震惊的目光尽数汇集在霍枭和渝星子身上。
“是我。”霍枭面色平静,坦然点头。
然而面对眼前这一幕,渝星子的情绪却是与之截然不同。
一口气哽在喉咙,气恼地连脏话都骂不出来。
所有宠爱她的哥哥姐姐,不仅受到了生命压迫,而且还被无缘无故地这样对待。
他们从出生起就围绕在身上的骄傲,在这一刻被霍枭和他的人毫不留情地碾成了碎片。
她紧绷的神经被触动,眼前的一切像是利刃,一刻不停地朝她脑仁上扎。
“放我下来!我不要你抱!!!”
渝星子疯狂挣扎着从霍枭手里逃脱。
在脚落地的瞬间,迅速朝前跑去,一把抱住好几个已经泣不成声,泪流满面的女人。
没有人会在死亡面前不为所动,那拿在别人手中的真理,足以摧毁一切。
“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呜呜呜呜。”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渝星子愧疚地要死。
她又哭了,眼泪淌了一遍又一遍。
甚至因为哭得太狠,致使小脸因为缺氧而涨红。
看着霍枭愈发阴沉的面色,所有雇佣兵在同一时间,一刷刷地放下了枪。
冯欢欢来不及思索其他。
她猛地扑过去,捧住渝星子的脸,扒拉开她被泪水糊在面上的长发,盯着她的小脸,一个劲儿地问:
“没事吧?星子,你有没有事?”
她想去找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心里急得要死。
没等到渝星子的回答,等来的却是一只大手,当着她的面从渝星子的腰腹处穿过,不容置喙地将她提起,重新揽进怀里。
“我在这里,她就绝对不会有事。”
霍枭倨傲的下巴微抬,蛇一样淬满剧毒的目光移到响尾蛇身上:“给哥哥姐姐们赔罪,带他们去用餐。”
他这声哥哥姐姐喊得众人再度止不住地颤抖。
滚烫的血液被冰冻,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吞吐着冰冷的雾气。
“你不是变态杀人狂吗?有本事当着我妹妹妹夫的面折磨我!杀了我!!!”
响尾蛇的枪突然被齐铭给握住,抵到他的眉心。
这个神经质满满的骚男,居然开始不要命地大吼,挑衅。
在合众国潇洒了四年,任何奇葩逆天的事情都能被他快速地接受,并且成功消化。
刚刚被响尾蛇用真理积压在心底的恶气,在得知霍枭是渝星子未婚夫的瞬间,彻底爆发。
他龇牙咧嘴,跳起来就开始找响尾蛇麻烦。
用帝国的话来解释,就是狗仗人势。
“呜呜呜,齐铭哥哥你有病啊……”渝星子哭着擦眼泪,还不忘顺嘴骂他。
明明这么尴尬,这么紧张的氛围,硬是被他搞得像在菜市场和老板讲价一样。
响尾蛇突然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好像还是不够变态。
嫌弃地看了两眼齐铭,她便求救似地望向了霍枭。
枪被齐铭握在手里,她随时可以轻松摆脱这一桎梏。
但瞧着自家夫人对他的重视,响尾蛇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遵照霍枭的指示。
然而霍枭却被那声“妹夫”给喊爽了,声音虽冰冷却莫名罩着一层美滋滋的语调。
“响尾蛇,把枪给他。”
响尾蛇不假思索,手瞬间一松,那把枪就这么赫赫然地落在了齐铭手上。
“你随意。”响尾蛇点了下头。
等霍枭搂着渝星子进酒店后,便兀自和其他雇佣兵一起把跪在地上的人搀扶了起来。
“诶诶诶,谁允许你动的?没看我手里有枪吗?”
齐铭愣神,直到响尾蛇扶着冯欢欢从她眼前经过,往里走时,他才反应过来,把枪指向响尾蛇。
冯欢欢受不了了这个傻逼了。
一个转身,就揪起他的耳朵:“叫你猖狂!!!”
“哎哟哎哟!”
齐铭惨叫,手里的枪还没握热乎,就被冯欢欢给拿走了。
“不好意思长官,这孩子脑子有病。”冯欢欢小心翼翼地把枪递给响尾蛇。
“没关系,能理解的。”
将枪放好,响尾蛇扶着冯欢欢跨过酒店门槛,诚挚地道歉:“抱歉,我们例行的安全措施,让你们受惊了。”
齐铭大吼:“不许接受道歉!!!”
下一秒,冯欢欢使劲扯了个笑,点头:“理解理解。”
齐铭:“可恶!!!”
所有人都被安排到了餐厅吃饭,只有渝星子被霍枭抱回了房间。
她坐在床边抽泣,霍枭则单膝跪在她面前,两只紧紧握住她的手。
“我妈,我妈说你,你是做全球贸易的,还一直跟我夸你,让我宠你……..”
“你真是编造了一个好大的骗局!”
渝星子想把手抽出去,但却发现无论怎么也挣脱不开。
白手套被取下,他的手又大又烫,毫无阻隔地握紧她。
但这和他们在车里十指相扣时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
她感受到的不再是热切的喜欢,和让心脏酸软无比的涨意。
这一刻,她只有疑惑。
只有对眼前这个男人极致的陌生。
霍枭眸光幽深,暗得可怕:“对,全球贸易生意,只不过商品是人。”
“他们支付我酬金,我派人为他们摆平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