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姜绾很难不熟悉。
只不过之前这个动作都被囿于那间宽阔的卧室里，这还是第一次出现在这个宽敞明亮的客厅之中。
或许是由于，之前她和赵砚舟并没有这个事前交谈的环节吧，姜绾心想。
想着想着，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差点又要被“美色”误的失了理智。
“分手费”都已经谈好了，不应该再有这个环节了。
姜绾仰起头看向那张立体好看的熟悉脸庞，纤细的手指抚上了握在她腰间的手背上。
所用的力度不是调情，而是制止，同一个动作力度不同，意思更是南辕北辙。
赵砚舟即将迈出去脚步一滞，低下头的瞬间跟怀里的人四目相对，眼神不明。
“怎么了？”他问，声音跟往常一样带着似乎天生的冷冽。
“这……还是算了吧。”姜绾笑着回绝，嘴角有上扬的弧度，但眉眼间自然是没有笑意的。
不仅是没有笑意，状若寻常的星眸后掩盖的是几丝大概可以称作惋惜的情绪。
赵砚舟……很不错，各种意义上的不错，脸蛋身材是她所钟爱的那一款，省事简单的关系也是让她免于经营的舒适。
让她这样满意的人，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遇到。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姜绾只能用郑南希的那句“天涯何处无芳草”在心里又安慰了自己一次。
赵砚舟盯了人几秒，沉默着端详，眼神幽深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绾都开始思考着，如果他实在坚持，她也不是不可以再享受一次的时候……
她的脚尖便重新着了地。
也是，她在这方面是了解赵砚舟的，他的确足够绅士。
大概是做惯了上位者，想要的东西都信手拈来，早就不屑于搞强势那一套。
姜绾拿起差点被落下的包，把刚才想说的那句“不用送了”，又加了两个字“再见”，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御水湾。
……
任务完成的算是圆满，赵砚舟既然答应了下来，姜绾便没了什么顾虑。
只不过从说出“再见”的那一刻起，姜绾有些莫名的失落感。
人总是很容易由于习惯产生一些该有的或是不该有的错觉，姜绾拽回思绪，专心致志的放到了工作上。
没了江宇的“故意”阻碍，她们便可以尽情的把心思放到自身实力上。
姜绾一连忙活了一个多星期，顺利在周五完成了设计终稿。
刚睡了一个好觉，一大早就被许乘月叫回了江宅。
江启年的寿宴就在今天晚上。
江启年是作秀型人格，每每有个什么需要许乘月和姜绾出席的场合，便端出一副好老公好父亲的模样。
同时，他还需要许乘月和姜绾的配合。
不，应该说他需要的只有姜绾的配合。
许乘月被他蒙蔽多年，不需要刻意便自然流露出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
“绾绾，搭配这个项链，怎么样？”许乘月拿出一块儿镶嵌着翠玉的项链，在颈间比了比，透着镜子问她。
这条项链姜绾没有见过，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模样，让她下意识瞧了两眼。
“很好看，跟你选的这件旗袍，很搭。”
许乘月最后还是选了那条墨绿色的定制旗袍。
许乘月满意的笑了笑，又示意姜绾帮她带上。
这还是在早晨，许乘月还没有做好发型，一头自然黑的微弯秀发就随意搭在肩上，姜绾把她们拢起来放到前边去，戴完项链后发现了一根白发，她无意间替许乘月除去。
她看向镜子里温婉笑着的人，随意聊了几句，围绕着这条新出现的项链。
“妈妈，这条项链，是……他送的？”
除非必要，姜绾是不会叫江启年一声“爸爸”的，为此许乘月没少念叨她，但到底是没有强迫她。
姜绾跟着她来到江家时已经十岁，没那么好接受也很正常。
她已经让姜绾跟自己的亲生父亲相隔两地，又怎么好强迫她再去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
幸好江启年和姜绾平常的相处，不算亲近但也没有什么矛盾，许乘月对着自己最亲的两个人，很轻易的便满足了。
她摸了摸项链上的翠玉，笑着回她：“不是，这是妈妈自己买的。”
许乘月手上还算宽裕，当初跟她生父姜昱丰离婚时，姜昱丰几近净身出户，财产大多都分给了带着姜绾的许乘月。
他给的理由是，抚养自己的女儿姜绾，是他这位做父亲的应该的。
至于这是不是他的心里话，没有人会去关心与剖析，那时候的姜绾还太小，父女连心的她似乎心里明白一些什么但也没办法真的明白。
除了姜昱丰留下的，她外公还时不时的给予许乘月一些，作为唯一的女儿，之前在眼前时能切实的关心，远嫁后更实际的便是给东西和汇钱。
而且在这方面，江启年对她也算大方，这也是姜绾能察觉到这位所谓“初恋”唯一对她还有情的地方。
虽然，越长大，姜绾越觉得，江启年给的这些，对象并不是叫“许乘月”的爱人，而是拥有“江太太”这个身份的某人。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姜绾只希望许乘月开心，开心的越久越好。
姜绾闻言笑了笑，又夸许乘月眼光很不错，买的东西既貌美又适合自己。
许乘月被她夸的心花怒放，划出那样一笔巨款时的心疼感觉有了一丝缓解：“也不枉我为了这五百万，心疼了好几天。”
听到这个数字，姜绾表情滞了一瞬，翡翠这种东西水很深，价值方面没有什么规范性的评估方式。
姜绾皱了皱眉，但幅度并不明显，她闲聊似的又问许乘月，项链是从哪里买的。
许乘月向来不是爱多想的人，她思绪还沉浸在好看的项链上，一边摸着一边回道：“是你宋阿姨介绍的地方。”
姜绾想了一圈都没到许乘月的哪个朋友姓宋。
许乘月透过镜子看到姜绾的疑惑，忽然回过神来：“哦，是我最近新认识的一个朋友，方家的太太，叫宋芸白。”
“她的女儿跟你差不多大呢。”
“听说是刚从国外留学回来。”
姜绾忽然有了一种预感，这个预感下一秒便被许乘月证实。
许乘月微歪了歪头，似是回想了两秒，然后唇瓣轻启说出了那个姜绾脑海中的名字。
“她女儿好像是叫……方浅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