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泛起了冷意,庄又棠垂眸看着手里的西装,
脑海中闪过万千想法,
又想到前夫蒋琅和王今多年来的拉拉扯扯。
身上似乎泛起了阵阵寒意,她平静地放下手里的西装,径直回了卧室。
灯影憧憧,昏黄的光线打在池樾的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更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突如其来的索然无味,眼前的人真的就是他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吗?
庄又棠不知道,她也不愿意去想,
原本就是一时兴起,才有了后来的纠缠不断。
她斜斜地靠在门边,看着半阖着眼的池樾,
声音很轻地问道:
“你今天和谁吃的饭?”
原本就该察觉不对的,池樾知道她对吃的向来挑剔,
不可能随便就挑了家店给她买,
那么很明显,只能是他当时正在和谁吃饭,
然后顺带给她买的。
一想到池樾在给她买东西的同时,还在和其他女人谈笑风生,
庄又棠的手忍不住开始颤抖,
她听见自己质问的语气,声音里带了一丝颤抖,
“你和哪个女的吃的饭?”
池樾这才注意到庄又棠情绪不对劲,
他站起身来,就要将庄又棠拉入怀中安抚,
谁知庄又棠直接躲开了,平日里灵动的大眼里全是冷然,
语气生硬,
“你回答我。”
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池樾有些无奈,
除了真实身份不能告诉她,没什么可隐瞒的。
他软了语调,
“不过是和朋友,平日里也来往得少。”
“朋友?什么朋友能让你的衣服上都沾满了香味?”
庄又棠想起那股幽幽的冷香,
她向来是张扬热烈的,从来不会用这种味道的香水,
况且家里也没有这种香水。
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池樾捏了捏有些疲惫的眉心,今天原本一天都在处理各项事情,
晚上还要抽空应付俞家。
他的语气里多了一丝不耐,
“不过是一点香味,哪里都能沾染上,你何必小题大做。”
似乎是觉得这样的解释对他来说已经超出了极限,
他忍下心中的烦躁,伸手去拉庄又棠,
“很晚了,睡吧。”
–
似乎是第一次看清眼前的池樾,
庄又棠冷笑一声,“好一个小题大做。”
既然他不愿解释,那便算了。
她庄又棠从来不要不忠的男人。
她转头就进了衣帽间,翻出池樾的箱子,
胡乱地将他的衣服全都塞进箱子里,
也不管池樾会怎么看待这堆带有折痕的衣服。
房子里传来轮子滚动的声音,池樾从卧室里走出来,
他也不知道庄又棠到底在闹什么,在外面和人谈事,哪里可能不沾染上点气味。
此时庄又棠已经把门打开,直接把池樾的行李箱放在门口,
冷冷地对池樾说:
“钱我明天打到卡上,你走吧。”
看着那个熟悉的行李箱,池樾简直要被气笑了。
他池樾活了二十九年,还从未被人这样狼狈地赶出家门,
还是以这样不体面的方式。
隐隐感觉牙齿生了股痒意,
他望向庄又棠漠然的面容,嗓音低沉,
“你确定?”
还未等到她的回话,他径直被庄又棠推出了门,
门在他眼前“嘭”的一声无情地关上。
低头看了眼身上的丝绸睡衣,脚上的灰色凉拖鞋,
还有身侧尚未被完全扣紧,露出乱糟糟裹成一团的衣服的行李箱。
庄又棠,可真是好样的。
–
接到池樾的电话马不停蹄赶来的许秘书,
一脸不可置信,目瞪口呆地看着脚上踩着拖鞋,
穿着睡衣,拎着行李箱的池樾。
迟疑地喊道:
“池总?”
他家池总被人给,扫地出门了?
被池樾凉凉的视线扫过,许秘书这才赶紧上前接过箱子,
以过来人的身份安慰道:
“池总别担心,庄小姐不过是一时气急。”
也真够有胆子的。
并未得到回答,车门被大力关上。
许秘书咽了咽口水,庄小姐这下可是把人给得罪惨了。
而气不过的庄又棠在床上翻来覆去,
脑海中全是池樾的那句“小题大做。”
眼泪不争气地就流了下来。
她一面是气池樾无所谓的态度,
一面是气自己又再一次遭受这种痛苦。
在还未得知蒋琅和王今的事情的时候,
她还一心想着怎么讨好蒋琅,能够用自己的真心感化他。
却在一次又一次地被漠视中,发现不属于她的口红,
衣服上固定的香水味,甚至还有隐隐破皮的嘴角。
她和蒋琅大肆争吵过,歇斯底里反抗过,
但是蒋琅就是那副“我没有,你就是在胡思乱想。”的态度,
将她原本热烈浓郁的爱意渐渐浇灭,直至心如死灰。
就这样吧。
反正她都将人生活成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
–
华庭一号,池樾冷着一张脸系领带,却感觉今天怎么也系不好,
干脆将领带扯了下来,拿起西装外套就走了出去。
宾利车身旁,许秘书候在后车门,
问候一句:“迟总早。”
随后又拉开车门等着池樾进去。
扫了一眼许秘书的表情,池樾眼中泛上冷意,
语调平缓而又讽刺,
“许秘书倒是见多识广。”
随后径直上了车。
车窗外的许秘书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他也不想见多识广啊,
奈何就是被他瞧见了自家池总被人嫌弃的一幕。
车身缓缓启动,池樾不由得又开始嫌弃车厢的狭窄,发动机的聒噪。
闭上眼敛了敛心神,他才打开手机准备看看庄又棠回心转意没有。
谁知,一条消息也无。
前排的许秘书开始例行公事地汇报今日的行程安排,
池樾从来没觉得许秘书的声音如此难听过,
他伸出修长的中指按压着太阳穴,突兀地开了口,
“女人生气,要怎么哄?”
似乎是完全没想到池樾会这样问,许秘书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池樾竟然向他求教了,还是问怎么哄女人。
憋住了心中的笑意,许秘书试探着开口,
“要看这个生气,是怎么个生气法儿?”
还能怎么生气,都把他赶出家门了。
池樾没好气地开口:
“你就说怎么哄。”
眼看着自家池总很是心急,许秘书只能挑重要的来说,
“一般女人生气,不外乎就是吃醋了,或者是对男朋友不满了,”
他观察着池樾的神情,见没有被打断,便知道说对了,
又补充道:
“只要男人服个软,买点贴心的礼物哄一哄,
只要她心里还有一丝不舍,保证百试百灵。”
照这样来看,池樾深思了一下,那就先从服个软开始吧。
反正自己都是以男模的身份,服软认错不是很正常?
他掏出手机,删删改改,终于发了句:
“棠棠,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下一秒,一个巨大的刺眼的红色感叹号跳了出来,
外加一句冷漠的“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