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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书荒

第13章

揣着那几张写满了“天书”的草稿,心中念头翻滚。他定了定神,决定利用剩下的一点时间,再去历史文献区看看。或许能从故纸堆里,找到一些关于冷宫或者赵德海过往的蛛丝马迹。

历史区更加安静,书架上多是厚重的编年史、宫廷实录、地方志等。陆欲晓耐着性子,专门寻找与皇宫建筑、特别是冷宫相关的记载。

终于,在一本标注着《前朝宫苑图志残卷》的旧册里,他发现了一张绘制颇为精细的皇宫地图。他仔细查找冷宫所在的区域,发现地图绘制得相当详细。然而,就在他看到冷宫区域的某一页时,他的心猛地一跳——那一页的边缘,靠近冷宫深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赫然有着被撕毁的痕迹!撕口陈旧,却很刻意,像是有人故意抹去信息。被撕掉的部分,似乎正对应着冷宫最深处、最荒凉的几座废弃宫殿附近。

“这里……”陆欲晓用手指轻轻抚摸着那残破的边缘,眼中精光闪烁,“为什么会被撕掉?难道这里有什么秘密?”结合赵德海定期神秘消失的传闻,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心中形成——这被撕毁的地方,很可能隐藏着一条密道!他连忙将地图上被撕毁区域周围的地形和宫殿名称牢牢记在心里。

就在这时,文渊阁的管理太监过来提醒,时间已到。陆欲晓收敛心神,离开了这座知识的宝库。

回到冷宫时,天色已经彻底黑透。小屋门开着,有灯光。林志远坐在铺板上,他们今天本该处理的杂物竟已处理妥当。

“陆兄,你回来了。”林志远露出一丝笑容,“今天你不在,你那份活计,赵总管让小安子他们几个给分担了。”

陆欲晓明白这是昨天“狐假虎威”的效果,但这只是暂时的。他将文渊阁的见闻和关于密道的猜测告诉了林志远。

林志远听得又惊又喜。

“先别高兴太早,”陆欲晓打断他,“只是猜测。今天你有什么发现吗?”

“有!”林志远立刻来了精神,压低声音道,“我今天被派去西边容妃娘娘的院子打扫。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她院子里种了好多奇奇怪怪的花草!其中有几种,我小时候在家乡见过郎中用过,是可以用来配制迷药的!有一种叫‘醉仙草’,还有一种叫‘七日眠’……”

陆欲晓眼睛一亮!迷药!这简直是雪中送炭!

“而且,”林志远凑得更近,声音更低,“还有一种花,开着碗口大的花,颜色有红有紫,花瓣凋谢后,中间会留下一个像小油灯一样的果子……那果子上好像还有被划过的痕迹……”

陆欲晓的心脏猛地一缩!碗口大的花?像小油灯一样的果子?被划过的痕迹?这描述……这描述太熟悉了!

一个尘封在他前世记忆深处的名字瞬间跳了出来——罂粟!

那制造鸦片和海洛因的万恶之源!容妃竟然在冷宫里种植这个?!这东西的麻醉效果可比什么醉仙草、七日眠强太多了,而且极易成瘾!

“用迷药对付赵德海,好办法。”陆欲晓脸色凝重,“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去把它弄到手!”

两人计议已定。等到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只有巡逻太监木梆单调的敲击声远远传来,预示着安全的时段。两人如同狸猫般窜出小屋,身影迅速融入浓稠的夜色。

冷宫的夜晚弥漫着一股腐朽与绝望的气息,月光惨白,将残垣断壁投射出张牙舞爪的影子。他们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这死寂之地”。风吹过高墙,发出呜咽般的声音,更添了几分阴森。

他们如鬼魅般穿梭,避开可能有人的路线,终于摸到了容妃院落的外墙。这里相对整洁,但也更意味着有人居住和看守。两人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手脚并用,依靠着墙体上风化的凹陷和探出的枯枝,无声地翻了进去,落地轻如鸿毛。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虫鸣声。借着月光,他们一眼就看到了那片散发着奇异混合香味的小花圃。林志远快速指认了“醉仙草”和“七日眠”,它们在月下呈现出诡异的色泽。而更显眼的,是那几株亭亭玉立、花朵硕大、顶着球状果实的植物——正是罂粟!

陆欲晓的心跳更快了。他示意林志远去摘那两种迷药,自己则拿出破布,走向那几株罂粟。他动作极快,手指精准地掐断那些带着未成熟果实的茎秆,甚至连叶子也撸下不少。指尖能感觉到那果实外皮的粘稠感,一股淡淡的、带着甜腻和植物腥气的味道钻入鼻孔,让他更加确定。

就在他们将目标花草都收入布包,准备撤离的瞬间——

“吱呀——”

一声轻微的、如同老鼠啃木头般的门轴转动声,在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

两人动作瞬间僵住,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猛地扭头看向声音来源——正是靠近花圃的一间偏房!

房门被推开一条缝隙,一个睡眼惺忪的小丫鬟探出头来,似乎只是想看看外面的夜色或是透透气。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花圃……然后,定格在了两个蹲在地上、手里还拿着东西的黑影身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月光下,小丫鬟的眼睛一点点睁大,瞳孔因恐惧而收缩。她看清了他们手里被蹂躏的花草,看清了花圃里明显的空缺,那张开的嘴巴形成了一个无声的“O”型,下一秒就要爆发出刺破夜空的尖叫!

“走!”陆欲晓脑中警铃大作,根本来不及多想,爆喝一声,猛地将布包往怀里一塞,拉起还有些发愣的林志远,转身就朝着来时的院墙狂奔!

“有贼——!抓贼啊——!有人偷娘娘的花——!!”

那迟滞了一秒的尖叫声终于炸响,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惊醒了整个沉寂的院落!

“砰!砰!”几扇窗户被猛地推开!

“什么事?!”

“抓住他们!”

杂乱的脚步声、呵斥声、灯火亮起的声音瞬间从四面八方传来!

陆欲晓和林志远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逃!

他们使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脚下踉跄,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院墙下。陆欲晓率先发力,踩着林志远的肩膀,双手扒住墙头,猛地翻了上去!他顾不上墙头粗糙的瓦砾划破手掌,立刻伸手去拉林志远。

“快!”

林志远也拼尽全力往上爬,后面追赶的脚步声和叫骂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有人抄起了棍棒的声音!

就在林志远半个身子翻过墙头的瞬间,一支不知道从哪里扔过来的扫帚“呼”地一声擦着他的小腿飞过,重重砸在墙内!

两人不敢回头,从墙头纵身跃下,重重摔在地上。顾不上疼痛,爬起来就一头扎进了冷宫更深的黑暗迷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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