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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书荒

第5章

魏见星抱着小刘彻回到土地庙的时候,街面清晨刚响起黄包车铃铛声,那些数不清的黄包车车夫慌张为了一日餐食奔波。

1915年全是沉暮之气。

土地庙的稻草堆堆成避风模样,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恰好撞进小嬴政眼里。

嬴政盯着魏见星怀里的孩子,有些意外,这个稚子眼睛居然带着锐利的审视,很熟悉,他觉得这有点不像是孩子,至少这个年纪的孩子不该有这般高高在上的姿态。

魏见星怀里的刘彻在接触到庙内小婴儿眼睛时,他忽然眯起来,因为他感觉这个小婴儿目光带着思考,还有一股霸道之气。

两个小孩子,都彼此凝望,气息对峙!

刘彻没出声,垂下眼睑。

魏见星烧了一点热水,给刘彻和嬴政洗了脚丫,轻轻用粗布料稻草毯子盖住两个孩子,虽然残破,但被清洗的很干净。

安顿好孩子,她才开始低着头,在桌案上提笔。

1915年的寒冬风声料峭,自门缝里撞进来,在庙里打着旋,炉子残留的余烬仍带几分温热。

魏见星写的很快,笔墨不断挥舞,厚重和娟秀古怪杂糅成端正字体。

一边写,一边开口。

“大清风雨飘摇,两百七十余载气数将尽,海外诸国军力强盛,叩开固守之疆,以毒物换取丝绸瓷器,破灭一国。”

“清朝闭关锁国,科学不兴,屡战屡败,仅割让城池,步步退守,尊严尽丧。”

“时人救国,惟余变法!”

“戊戌之变,谭嗣同诸先生反岛国之侵占,变旧法,兴洋务,然欲割让诸地于海外列国,过错之甚,终血荐轩辕,落败收场。”

“檀香山兴中会成立,孙先生率仁人志士欲救山河,求变政治日非,纲维日坏,强邻轻侮百姓,其并非同心,以至星流云散。”

“光绪帝二十五年,东山县义和团朱红灯率各地抵抗海外列强,是年随清兵血战各处异族,然唯有刀兵而无思想,大清日朽,为讨海外列国欢心,清廷派人绞杀。”

“光绪二十九年,章太炎,邹容做革命书,愿永脱满洲之羁绊,尽复所失之权利,全我天赋平等自由之位置,保我独立之大权,仅有思想而无刀兵,遭清廷抓捕。”

“1911年,辛亥革命推翻大清,百姓似得民主,然袁世凯窃国以求复辟为帝,改年号洪宪,五号二十一条,一国尊严尽丧,仍与大清别无二致……”

“而今1915年,天下仍暮气沉沉!”

“所以!”

这一刻!

笔锋抑扬顿挫锋锐而起!

魏见星一双美眸亮起锐色,一气吐出大清迄今之屈辱混乱。

煤油灯在冷风里摇晃,她再度提笔,写出最重要一点——

“时至今日——当有一组织出现,为天下民众百姓之明灯,指引方向,则普天之下仁人志士戮力同心,悠悠文明之颠,必当尽复,重归世界之巅!”

嬴政背靠稻草堆半坐,神色阴晴不定,内心早已泛起滔天巨浪。

魏见星声音一字一句,道出乱世风云。

这个短发母亲,不简单。

她开始意识到一个组织要出现了。

开始改变这个世道。

但嬴政也疑惑。

这个组织究竟是什么?自古以来,左右天下大事,无非王侯将相,该组织又是何人成立?

刘彻如今已说不出话来,错愕至极,他已然快速分析到大概天下变局。

但现在破土地庙内,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女子,正在一个一个否决大清贵胄,各路军阀,搅动当今之世风云者,这位“母亲”竟是一个也瞧不上!

母亲说,要有一个民众组织的力量,让普天之下所有最底层穷苦百姓开始有组织,有方向,有信仰,故农户开始站出,工匠开始站出,大国才能重归世界之巅。

刘彻怔怔盯着那个短发母亲油灯下的背影,只觉振聋发聩。

天下大势一眼见其根源,这时代的母亲,不普通!

….

大明,洪武年寒冬,风声呼啸。

天空光幕出现民国画面。

诚意伯刘伯温神色凝重,心中剧震。

“后世为何如此之乱?”

“一地丧失军政之权,岂非丢失疆土?”

李善长如今心底默默规划,适才那女子所说,该世变革屡见不鲜,已出现谭嗣同,孙先生,义和团,章太炎,以及辛亥革命及袁世凯等如此多重人马,改弦易辙此次皆败。

便是再强国度,只怕也经不起这般消耗国力。

洪武帝朱元璋端坐椅上,眼眸睥睨看着天空光幕画面。

“这般世道,如何改造帝王?”

“晚年始皇帝并汉武帝何其艰也,如何会被这混乱世道更改?”

“民国的未来会走向何方?”

大明。

嘉靖年的东南士族仍在和皇帝博弈,通商开海与皇明祖训相持不下。

彼时裕王府,徐阶,张居正,裕王赫然在看。

高珙也在,神情震撼之余,却也摇头。

“组织一个具备民众力量之世不错,当初太祖洪武皇帝也是走的这条路,才得以解开乱世纷争。”

“但此人区区一个女子,更无权势,如何缔造?”

“没有成绩,秦皇汉武岂能认可,改变。”

人群中,惟有徐阶老迈眼眸闪过惊叹。

只因此女子,当真有着一股冲开一切荆棘的气势!

裕王府众人齐齐抬头,继续看着新的。

…….

各朝代热议时,土地庙的魏见星在做事。

煤油灯忽明忽暗,风吹得凛冽,魏见星收了纸笔,开始制作拓片,同时还在思考有钱人家的墓志铭该如何书写。

她在接这些零散微薄的工作用于糊口。对方给的价格都很低,但辛苦一些,多做便能救更多人。

灯火下瞳孔肉眼可见血丝密布,魏见星却全然见不到难过,只是笑着。

“不光启迪思想,敢于前进,我还要救更多的孩子。”

她扭头盯着两个小娃娃,眼底愈见柔和:“快长大吧,以后你们读书学习,未来咱们的大国啊,肯定很好。”

“你们肯定能看到。”

刘彻皱眉,没出声,只是疑惑,如今这世道类似春秋战国,不知道要蔓延多久,怎么可能会有大国出现。

他才不信。

清晨幽暗,冬风啸冽,寒意趋咄,哪怕屋内有炉子微弱燃烧,还是挡不住寒意来袭。

但魏见星一直坚持书写,直到天亮。

刘彻早已坚持不住,开始呼呼大睡,嬴政也抵抗不住婴儿嗜睡,只是睡梦中总是咳嗽,这具婴儿身躯,有着晚年嬴政的病痛,吃了太多方士炼的丹药。

天彻底亮了,魏见星第一时间背着嬴政,前往交付墓志铭。

嬴政醒的时候,正巧瞧见魏见星往手指上抹了一把灰,这个所谓母亲正在和豪门大户辩论。

“你也是个读书明事理的,又不是商人市侩,就写几句话,还收什么钱……”有钱人家反而嘟囔着,不愿意支付墓志铭撰写费用,想要打着帮忙的名号直接取走。

魏见星交付的手缩回来,抱着嬴政抹泪,开始装可怜:“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孩子病了都没钱吃药,大太太,您瞧瞧孩子咳嗽的,是母亲没用……”

哭天抢地的模样,配上手指灰尘悄悄涂抹在脸上,活脱脱一个受人欺负,孤苦伶仃的母亲。

大太太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老百姓,脸色难看极了。

嬴政使劲儿低着头,只觉得人生中最难堪之事莫过于此。

背着朕就为了讨钱???

这……丢死人了!

混账,混账!

无力的婴儿小手甚至想要捶打短发母亲。

大太太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恼羞成怒,一把将银元丢在地上,关门的时候朱漆都差点震下来。

魏见星才不管周围的老百姓议论,乐呵呵低头,一个一个从泥灰里抠出来银元,擦拭,喜滋滋放在怀里。

嬴政是个婴儿,讲不出话,到底在心底骂了个痛快。

“等孤在本时空长大!必将尔等满门抄斩,百里无声,方泄孤今日之耻!”

抬头正巧看到短发母亲笑的眯起来的眼睛,嬴政索性不去看她,只扭着头咬牙切齿盯着其他地方,满眼不屑。

原来背着自己,就是为了装可怜要账要财帛!

哼。

嬴政羞怒,真是帝王之耻!

但。

只是魏见星的脚步拐了个弯,没直接回土地庙,反而掂量着钱,转入一家铺子。

嬴政闻过混杂的浓烈气味,分明是药铺。

郎中给孩子把了脉,眉头紧皱。

“这么小的孩子……给他吃了什么毒了?”

嬴政向老郎中怒目而视,朕这才不是吃什么毒!

魏见星摸了摸孩子脑袋,有些担忧:“这孩子可能天生身体不好。”

老郎中又眯着眼睛,一点点感受脉搏,翻开孩子眼皮,一通查看:“铅汞入体,气滞血瘀,当化瘀解毒、滋阴补肾、疏肝利胆。”

“首次治病,当以排毒为主。”

“这样,我开一剂方子,先让孩子吃着。”

魏见星凑过去看,虽然不通医道,但她看书很多,也能看懂点门道。

土茯苓能解汞毒,甘草绿豆汤也是解毒的,金钱草能排铅,生大黄通腑泻毒。

郎中按婴儿减了些剂量,抓药的时候,倒是把魏见星刚刚从大太太那要来的五个银元用了四个。

剩下的钱买了几个糖油粑粑,油纸包着,放在随身携带的小袋子,一路带回去,分给刘彻和嬴政各自吃了,自己则是认真熬药。

嬴政盯着灌下的汤药,咬牙切齿,肚子里传来翻滚和声响,疼的厉害,竟控制不住闹肚子。

他顿时羞了脸,想喊太监伺候如厕,但发出声音是吱呀吱呀的声音,这让嬴政彻底神情无奈,甚至恼怒。

这什么药,朕的身体无恙的很!

嬴政挣扎着,因为短发母亲来了,魏见星抱着孩子,走到门外。

尽管过程中嬴政手脚挥舞,拼命挣扎反抗,仍是在母亲照顾下排泄。

他只能死死低着头。

丢人啊!

虽然狼狈,但嬴政很快察觉到身体不对,似乎肚子真的舒服不少,没了坠胀感,以前他经常服用方士丹药,每次吃了总感觉身体漂浮。

而现在则通畅许多。

天彻底亮了,魏见星匆匆收拾着东西,声音柔和看着两个稚子:“你们好好休息,我要去教学了。”

第一次,嬴政觉得有些不舍。

刘彻只是冷冰冰盯着她离开,吃着糖油粑粑。

这个女人还在做梦,她毫无权势,还妄想改变世界,至于未来,这个时空刘彻不认为会有什么大国出现,会有什么未来,怎么可能!

呵。

在魏见星走后,两个孩子几乎同时发出冷笑。

这一刻,土地庙内,两个孩子终于迎来对视。

大唐,开元十六年,江夏。

二十八岁的李白如今和孟浩然并肩而立,凝视光幕。

孟浩然见到这一幕,忽然苦笑。

“堂堂秦皇……成何体统。”

别人不知,他们如何不知,那襁褓之中一岁多的孩子,分明是个雄主魂灵。

如今被魏见星强行灌药,闹肚子,当真是颜面尽失。

李白生来洒脱,反而眼前一亮。

“未必。”

“此光幕名为晚年帝王改造。”

“孟兄只见秦皇挣扎愠怒,为何不见秦皇最终神态温和?”

“若帝王当真一怒,恐怕便不是如今羞恼姿态。”

“这算不算一点改变?”

孟浩然也被李白说辞惊到,定睛看去,心中开始疑惑。

莫非,帝王当真在被改变?

大明,嘉靖年。

陶仲文面色难堪,看向转头盯着自己的诸多朝臣,恼羞成怒。

“一派胡言!”

“吾等丹道中正阳和,大秦方士如何与如今相比!”

“他们那般炼药有毒,与吾等何干!”

北宋。

自号道君皇帝的赵佶注意力不在丹药毒性上,反而思索着。

那些奴性入骨的麻木民国,难道真的能改变两位晚年帝王?

怎么可能?

只有帝王才会明白帝王。

这种乱世,两位雄主只会愈发残酷杀戮,扫平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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