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啊!
早说嘛。
宁晚松了一口气,开口道。
“公子不必担忧,我只要金银珠宝等俗物,至于其他的,你们随便拿,我不会插手的。”
长衫男子第一次感受到跟财迷打交道的好处了。
“姑娘放心,我们只要证据,那些身外之物,姑娘尽可拿走。”
定宣王府家底深厚,王爷在外面有很多暗产,压根就看不上这些。
这姑娘穿得破破烂烂的,一看就不是出身富贵人家,有了这些钱财,起码能过得好一点。
幸好他这些话只是在心里说一下,不然被宁晚听到了,她肯定会破大防,一怒之下,说不定真的会弄死他。
宁晚有储物手镯,再多的东西都能收进去。
她收完妈妈房里的东西,正准备出来,突然间被绊倒了。
她用手撑了一下地,却不知道按了什么东西,床边弹出来一个盒子。
她走过去看了一眼。
里面是一个玉印。
小小的,很精致。
宁晚不知道这东西是谁的,但看起来挺值钱的。
值钱的东西,她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她将玉印丢进储物手镯里,把盒子塞进去,一切都复原,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落下一锭金元宝,一张银票,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刚下楼,长衫男子就冲上来,朝她伸出手。
宁晚下意识搭上他的手,就像皇太后搭上太监的手一样。
长衫男子险些被气晕过去了。
他一把甩开宁晚的手,气呼呼道。
“姑娘,你已经把这里的钱财都搜刮完了,是时候该拿出解药了吧。”
宁晚这才弄明白。
他刚刚不是想伺候自己,而是想要解药。
白高兴一场。
扫兴。
宁晚瞪了一眼长衫男子,取出一粒药丸,丢到他手里,就转身去后院,想看看那些被抓来的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还没走几步,就被长衫男子拦住了。
“另外一颗解药呢?”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长衫男子强行咽下即将吐出来的血,咬牙切齿道。
“姑娘刚刚不是说,只要我们将金银财宝全都交给姑娘,姑娘就会给我们解药吗?”
“对啊,解药我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没错,你确实给了我解药,可我家王爷还没有解毒啊!”
宁晚“噗嗤”一笑。
“公子啊,我好像并没有明确说过,只要把这里的金银财宝都交给我,我就帮你们两个人解毒。”
“所以,……”
“这只是帮你解毒的条件。”
“至于王爷嘛,想要解毒,也不是没有办法。”
“你,……”
“退下,戚远。”
“王爷!”
“退下!”
没事的时候,戚远就算在封言钦头上拉屎,封言钦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可封言钦只要板着脸,喊他的大名,戚远就算不服,也得憋着,不然他一定会死的很惨。
见他冷冷地看着自己,戚远只得乖乖闭嘴了。
封言钦这才扭头看向宁晚。
“要怎么做,姑娘才肯帮我解毒?”
“王爷放心,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只要,……”
宁晚嘴角一弯,狡黠一笑。
“王爷你亲我一口就行了。”
“噗!”
戚远激动地口水都喷出来了。
封言钦瞪了他一眼。
他不但没有收敛,反而还变本加厉起来了。
活该!
我刚刚想替你阻止她,你却拦住我,要自己上。
现在好了,你真得自己上了。
要不然你的小命就要不保了。
“姑娘这个要求,似乎不太合适。”
“既然王爷不肯,那我就只能自己来了。”
话音刚落,宁晚就出现在封言钦面前,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蜻蜓点水一下。
戚远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这是他免费就能看的吗?
这真的是真的吗?
封言钦这个万年冰山,居然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被一个女人,强吻了!
消息要是传出去,整个长安城都要抖上三抖了。
震惊。
真的是太震惊了!
口腔中传来一股淡淡的馨香,封言钦这才反应过来了。
那姑娘并不是故意要占他的便宜,而是通过这种方式给他解药。
她虽然爱财,但本质上来说,还是一个好姑娘。
而且,……
她的唇很软,像云朵,滑嫩香甜,像府中厨娘做的鸡蛋羹,味道很好。
呸呸呸,他在想什么?
人家姑娘是帮他解毒的,他怎么能这样唐突人家?
看不见的地方,封言钦的耳垂偷偷红了起来。
宁晚看得直发笑。
表面冷面冰山王爷,背地里却是一个纯情大男孩。
有趣。
真的太有趣了。
“好了,解药已经给你们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可以。”
“舅舅!”
封言钦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个粉衣姑娘就一头扎进他怀里,抱着他嚎啕大哭。
“舅舅,你终于来救我了,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看到外甥女蜷缩在自己怀里,吓得瑟瑟发抖,封言钦周身的气息瞬间就冷了下来。
他瞥了一眼那些衣衫不整,面如死灰的女子,缓缓扶起安和郡主的脸。
那里有一块烙印,烙印上写了一个小小的“妓”字。
安和郡主猛地想起脸上的烙印,立刻推开封言钦,用衣袖挡住脸。
“舅舅别看,我现在很脏,很丑,你千万不要看我。”
“安和,有舅舅在,你一定会没事的。”
“你告诉舅舅,你的守宫砂还在吗?”
安和郡主愣了一下,有些耻辱地点了点头。
“多亏你们来的及时,今天被带进来的姑娘们还没有遭殃,可即便如此,我,我们也回不去了。”
“我们脸上都被烙上了妓字,即使离开这里,也永远都不可能出现在人前了,因为我们只要一出现,大家就知道曾经在我们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他们就会排斥我们,厌恶我们,甚至叫我们去死。”
“安和,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这样。”
“可是舅舅,你不是女子,根本无法明白我们身为女子的悲哀啊!”
一想到自己有家不能回,无法孝顺祖父祖母,父亲母亲,无法照顾幼弟,安和郡主恨不得现在就去死。
见她这样,宁晚的心也忍不住抽痛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郡主不必担忧,只要你们还是清白之身,我就可以帮你们解决眼前的困境。”
即便她们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她也能让她们全都是清白之身。
只是,这些话不能当着这些可怜的姑娘的面说。
因为这是她们最后的底线。
一旦跨越了这个底线,即便她们日后能活下来,也会活得痛苦,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真的吗,姑娘,你真的能帮我们消除脸上的烙印吗?”
明知道希望渺茫,可安和郡主还是朝宁晚投来希冀的目光。
不是为了她。
而是为了这些遭遇不幸,还没有泯灭良心,依然尽最大所能,保全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能够活下去的姑娘们。
她希望这里的姑娘都能得到解救,都能走出去,仰起头,堂堂正正的做人。
不畏惧流言,不害怕碎语,好好地活着,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