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一出书房就碰上站在门口的霍唯。
她摸着胸口:“吓死我了。”
顶着一脸伤的霍唯跟她开着玩笑:“干什么亏心事了,吓成这样。”
江月也跟他把玩笑开回去:“背着丈夫,偷吃算吗?”
霍唯看她心情不错,反倒严肃地问:“他没欺负你吧?”
江月拉着他下楼,边告诉他:“放心,你阿月姐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不用为我担心。”
“那你之前…..那天被他那样对待。”
下到一楼,江月往厨房去。
边走边说:“那天,可以说是我有意为之,但我后来自己又不愿意了。”
江月翻看着冰箱,边告诉他:“阿唯,我想跟他谈好合作,拿到跟爷爷谈判的筹码。”
霍唯看了眼楼上,问:“他像是愿意跟你谈好合作的样吗?”
“他至少对我有点兴趣,把握住这点,说不定能谈好合作。”
这是她这几晚冷静思考的结果。
霍震很重视与海城蒲家的合作,她只能以此为筹码,去找霍震交换些东西。
要不然,她这几年在霍家都白待了。
蒲昭升这个人,虽然危险,但能坐到蒲家掌权人的位置,不至于是个只沉溺于声色犬马的人。
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对自己有兴趣,利用好这点,坐上谈判桌再说。
江月也告诉霍唯:“放心,我不亏的,他身材不错,感觉…..”
霍唯一脸嫌弃地打断她:“你别跟我说这些,我膈应。”
“哟,你还会挑上了。”
“他要是我…..我能不膈应嘛?”
霍唯不想跟她继续聊这些,又问她:“你要跟爷爷谈什么?”
“阿深哥哥的真相,还有给你拿张免死金牌。”
“你给他做一件事,好想让他允诺你两件事。”
“那就是我到时候的事了。”
厨房没什么能吃的,江月盯着他:“你愿意帮我去主院拿点吃的过来吗?”
霍唯摇头。
江月只能煮面。
霍唯准备走。
江月喊住他:“你干嘛去?”
“我都被关几天了,自由了,当然要去放松放松。”
江月在自己脸上比划着:“都这副样子了,还能有人跟你玩?”
“钱,可以解决很多事。”
“诶,站住。”江月还是喊住他。
霍唯转头,指着楼上:“你玩你的,我玩我的。”
江月走过去:“不是。”
把他拉近了些:“你抽个时间,问下母亲,蒲三小姐,蒲砚菲的事。”
霍唯顿了一下,点点头。
他走后没多久,江月下了碗面,端了上去。
敲了下书房的门,她推门进去。
“蒲先生,久等了。”
江月把番茄鸡蛋面放在书桌上。
蒲昭升并未露出不悦。
番茄,是霍深最不喜欢吃的东西。
蒲昭升把合作计划书放下,拿起筷子开始吃。
“好吃,六少奶奶手艺不错。”
江月坐到书桌对面的椅子,等他吃完,递过去一张纸。
看他擦完嘴,才问:“蒲先生,觉得这份合作计划书怎么样?”
“本来是想让六少奶奶带着我,一条一条地看来着,可六少奶奶这么不愿意跟我在这个私密空间谈合作,所以我就没心思看了。”
江月抿了抿嘴,软着声音向他撒娇:“蒲先生当着霍家那么多人的面,说要我带你来看合作计划书,现在又一点没看,我到时候可怎么向爷爷交代啊~”
蒲昭升听她这软和的语调,倒是开心,但嘴上却说:“我刚刚只是不想看戏了,这不是虐待老人嘛。”
说罢,他就起身:“我今天也累了,下次,六少奶奶再带着这份计划书,方便、省事一点的,来找我。”
方便你个头。
江月气得都没起身送他。
又不是让他现在就敲定霍家是合作伙伴,只是让他看看合作计划满不满意,不满意还可以再谈、再改嘛!
怎么让他认真看几个字这么难。
真想摁着他的头,让他看。
晚上,江月又看了些蒲家的产业布局资料,在计划书上增添了几个细节。
凌晨时分,霍唯来敲她的房门,她还在做修改。
打开门是一阵酒气。
霍唯又是副醉生梦死的样。
江月扶着他去外面沙发坐下,又去楼下给他倒了杯蜂蜜水。
上楼的时候,脑海突然蹦出霍老爷子那天那句“霍家人、霍家事,我都清楚明白”的话,霍唯的事,他也知道吗?
霍震应该知道霍唯玩乐的事,玩的男人还是女人,他清楚吗?
江月把杯子递给霍唯。
本想唠叨几句,让霍唯小心点霍震。
被霍唯的话打断。
“阿月姐,我问了母亲。”
“阿深哥不是他亲生的,他的亲生母亲,真的是蒲砚菲。”
最后一丝侥幸,也要被剪断吗?
江月沉默了会后,只问出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母亲,亲口跟你说的?”
“我出门的时候,她找到我,跟我说的。”
“她说,当年能嫁进霍家,就是要认下霍深生母的身份。”
“父亲和蒲砚菲是大学同学,也是商业伙伴,蒲家目前的新能源板块,就是当年父亲主力开发的。”
难怪那些资料里,有霍凛湛的名字,原来真的是一个人。
“阿月姐,那个人,真的不是。”
“对,他真的不是。”
江月心里那支快要燃尽的蜡烛,连挣扎的火星都不剩。
碰到那张相似的脸,她想着,只要他活着就好。
他不愿意承认,她也不会去打扰他的生活。
即便霍震说霍深死了。
即便蒲昭升那样对她和霍唯。
即便他们脾气秉性,待人接物如此不一样。
可因为那张脸,江月还是想去相信他们是一个人。
可是如果相似的脸,是基因赋予的,她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霍深,真的死了。
江月以后的生活,都要用来接受这个事实了。
但这次,是心最痛的一次。
希望是一种微妙的暴力,让她燃起希望又完全扑灭,如同把她的心击得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