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家属带着儿子回家后,马不停蹄地偷偷找到了当地本来很有名的一个神婆吴阿婆。
神婆吴阿婆正在扫大街,接受劳动人民的思想改造。
她对找来的家属置若罔闻,可是架不住家属频频来找,态度诚恳,还出手大方,她才在下班后偷摸去到那个人家里。
她在那个人家里一顿神秘的操作后,一脸为难地看向患者家属,说:“你家孩子这个病,我能治,但是,就怕你们不同意做。”
家属这一夜一天的时间,已经被这个孩子弄的精疲力尽,还胆战心惊。
他们家孩子要是再继续这么疯下去,难免要被扣上封建迷信的帽子。
那这一家子的,三口人的工作没了不说,还得去农场改造,可怎么行?
于是,当家男主人诚恳地问:“吴阿婆,你有什么办法,请尽管说,我们一定会照做的。”
吴阿婆为难地看着这一家人,犹豫了一下,叹息一声,说:
“这也就是老街坊了,我不忍心看着你家这好好的孩子年轻轻地就毁了。
我就勉强说吧,做不做的,就看你们个人。
毕竟,你们要做,我还得回家画符,那也是很耗费精力的事情。
事后我还要担着巨大的风险,要是有哪个举报我一下,我就不用活了。
我这个土埋半截的老婆子,可是很惜命的。”
这家当家的男主人忙表态说:“吴阿婆,你放心,只要你治好了我家儿子,事后一定重谢。
再说了,这个事情,只能家里人知道,就是举报,不也是把自己家里的人带进去,得一块儿被抓吗?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吴阿婆想了想,说:“我就信你一回,就当积德行善,给自己积累善报了。
你听好了,这个法子就是除了要用我特制的符,还得集齐五家不同姓氏的粪便。
然后用符灰搅拌大粪在一起,就着温水吞服下去,每天三次,每次一大杯,千万不能吐出来,一定要喝下去。
症状轻的,就连服三天,症状重的,就连服十天,一定会好的。
记住,要想效果好,最好是每天最新鲜的粪便,必须是人粪,别的都不行。”
吴阿婆说完,全家人都沉默了。
最后,还是男孩的妈妈问:“吴阿婆,非得这样吗?”
吴阿婆看着她,点了点头,说:“现在刚得病,治起来容易,好起来也快,要是拖得久了,就治不好了。”
男孩的妈妈急切地问:“吴阿婆,多久算久?”
“七七四十九天。”
吴阿婆说完,就起身,说:“你们好好想想,想治,就来找我。
不想治,就当我老婆子今天就是寻常串门子。”
就在吴阿婆要走出门口时,被这家当家的男主人叫住,他艰难地说:“吴阿婆,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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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家,阴沉着脸坐在客厅等了很久的贾道德,终于等来迟迟归家的贾真真。
贾真真哼着歌,高兴地进屋。
想着自己用这大半天的时间,宣传的很多人都知道她大哥和祝家那个狗崽子取消婚约的事情,心里就美滋滋的。
等爸妈回来,一定很高兴,还会好好地夸赞她,说不定他们一高兴,就会多给她一些零花钱。
她一抬眼就看到阴云满布的大哥坐在家里,她小心地绕过他,就要回到自己房间。
就听到大哥压抑着怒火地开口:“真真,干嘛去了?才回来?
看来心情不错,有什么欢喜的事情不是?
说出来,和大哥一起分享分享。”
贾真真一点点挪着小步,想往卧室去,一边讪笑着说:“大哥,没有什么的,就是和平常一样,和朋友玩的高兴了些。”
说完,眼睛瞄向客厅的落地钟,心里祈祷,爸妈快点到家吧!
爸妈到家,她就有依靠,不害怕大哥了,不然,她快顶不住了。
今天的大哥有点吓人啊!
贾道德看着她那心虚的样子,冷哼一声:“嗯?”
吓得贾真真立马不敢动弹,老实地站在那里,低垂着脑袋,眼珠子四处乱转。
贾道德又是一个眼神扫过去,睼睨着贾真真,怒喝:“还不说?是要得些教训吗?”
贾真真脖子一梗,条件反射地反驳:“大哥,我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好,你还不领情?”
贾道德冷斥:“贾真真,拿出来,别让我动手。”
“我不。”说着,她抱紧了身上的斜挎包,一脸防备地看着贾道德。
贾道德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说:“卿歌说的果然是真的,你真的去找她要婚书了。”
“是又怎样?反正婚书我已经拿回来了。一会儿爸爸回来,我就交给他。”
贾道德嗤笑一声,说:“记得一会儿爸回来,一定要把婚书交给他,否则,别怪我修理你。”
贾真真听他这么说,明显愣了一下,又松了一口气。
贾道德说着,已经起身,就要往屋子外面走去。
贾真真看了一眼落地钟,好奇地追问:“大哥,你干嘛去?马上就要吃晚饭了。”
这次,贾道德没回头,倒是好脾气地回答了她一句:“去饭店买饭菜,陪卿歌吃晚饭。”
“什么?
我都给你退完婚了,你还找哪门子的那个资本家的狗崽子?
你还找她做什么?”贾真真瞬间炸毛。
恰逢贾父回家,贾道德只和他说:“爸,真真把我和祝卿歌的婚书要回来了,你要下来,我先出去了。”
贾父点了点头,拦住狂躁的贾真真,贾道德趁机离开了家里。
祝卿歌刚从陈家那边翻墙回家,就听到院子里贾道德在大喊着找她。
祝卿歌连忙换了衣服,又顺手抹了一把灰,抹在脸上和身上。
心里叹息贾道德这个人做戏做的到位,留给她的空闲时间很少。
你倒是敷衍一下,我是不是能更轻松地准备下放物资?
本来想去委员会一下的,看来还是晚上再行动好一些。
她换好衣服,站在一个屋子前,对着贾道德的方向喊:“贾道德,我在这里!”
贾道德顺着祝卿歌的声音方向找过来,就看到花猫一样的祝卿歌。
他好奇地问:“卿歌,你干嘛呢?”
祝卿歌叹息地说:“再有两三天就要去下放了,我想找一些能用的东西,可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我现在手里分文没有,可怎么办?
我这身裙子都穿好几天了,今天还有两个红小兵还说我不该穿这么好的衣服。
可是,我连一件能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