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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书荒

第9章

胡子男让开门口让姜离进来,指着挂在墙边的一面白布,叫姜离坐过去。

“你办证干什么?”

姜离脱掉外套,穿他递过来的黑色翻领外套:“什么都不干,就我这发型,做个证留纪念。”

胡子男看她狗啃似的头,心里压根不信她。

谁会闲着没事拿几千块做假证。

肯定干的不是正经勾当。

拍完照,姜离把其他信息写在纸上,走的时候说:“我下个月过来拿。性别别搞错,是男的。”

“孙吉真杀人了?”胡子男垂着脑袋问。

姜离悠悠道:“是啊,你想活就离他远点,他这种喝了酒就杀人的狗东西,会给别人带来不幸。”

她走后,胡子男拿起她写的东西看了看,没好气地扔桌子上。

“死娘娘腔。”

.

姜离估算崇礼那边的时间可能已经好了。

没敢耽搁找回去。

巧得很,崇礼从大厅出来:“办好了?”

“嗯。”

姜离跟着他上车。

看到他把一份城里的地图展开放方向盘上,最后手指停在某一处。

车没往他们来的方向开。

姜离问:“我们现在不回去吗?”

崇礼说:“难道你还想继续穿我的内裤。”

姜离一秒涨红脸,攥紧安全带,转头朝车窗外看。

城里发展迅速,到处都在建楼,来的路上有不少工厂。

她有一件事上辈子这辈子都好奇:“你怎么在我们那里建厂?”

崇礼沉默了很久,才平铺直叙地说:“我妈是这儿的人。”

姜离震惊:“是我们镇上的?乡里?你妈妈叫什么呀?”

车在路边停下,崇礼没有兴趣再回答,冷冷淡淡让她下车。

街两边不是卖衣裳的地方,姜离跟着他进了家发廊。

“给她头收拾了。”

崇礼说完坐到靠墙的木头长椅里,随手抓了份报纸翻开。

老板热情应了声,打量姜离的头:“想怎么剪啊姑娘,剃光?长虱子是吧?”

姜离血冲脑门:“我是男的!”

老板知错就改,主打一个顾客是上帝:“不好意思啊,我媳妇也说我该配眼镜了。来,靓仔你坐这。”

姜离木着脸坐到破皮的椅子里,从镜子里偷偷瞄崇礼。

他看着报纸不露半点异样表情,好似根本没听老板讲的话。

“老板,你那发型好看嘞,不是在内地剪的吧?”老板问崇礼。

崇礼淡淡“嗯”了声,敷衍得很。

姜离的身上被围了围布,脖子勒得慌,她让老板松了松,小声问:“我老板那种发型都在什么地方流行?”

老板说:“香港咯。”

姜离发现崇礼从报纸上抬起眼睛朝她看过来,那个眼神没啥情绪,莫名地让她相信老板说对了。

剪完头发,崇礼把她带到城里唯一的商场买衣裳。

她上辈子几乎没逛过集市,因为穷。

毁容跟了酒鬼男之后更是连门都少出,因为不敢见人。

面对挂成排的衣裳,姜离抠手指:“礼哥。”

崇礼从手里屏幕中抬头和她对视,无需言语,他对旁边的销售小姐说:“带她去看内裤。”

姜离跟着销售小姐走了。

回来后,崇礼指了指架头堆一撂的衣裳和地上的鞋:“结账。”

销售小姐完全没想到是个大单,喜悦溢于言表,认真地拨着算盘珠子算了好半天,最后把衣裳和鞋子分别装进几个袋子,亲自把他们送到商场门口。

眼看时间快到中午,姜离的肚子叫得厉害。

崇礼带她驶过一段修路的道,车停在大排档门口。

她下车想吐,但什么都哕不出来。

崇礼点完吃的,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看她进来:“吃饱点就不会晕车。”

“我吃,再不吃我得饿晕。”姜离有气无力坐到长板凳上。

大桶锅里用热水烫着餐具,崇礼挑俩没缺口的茶杯,倒了两杯茶端回来。

姜离拿指尖碰杯外壁的温度:“我以为你只喝瓶装水。”

崇礼说:“喝不惯井水。”

姜离脱口而出:“等明年厂子收益上去,政府就会给乡里通自来水。”

崇礼把杯子送到嘴边吹皱水面,锐利的眸子盯住她:“你怎么知道?”

姜离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急中生智:“这是我的希望。”

如崇礼所说,吃饱回去的确没再晕车,但姜离怀疑是自己晕够了才不晕。

晚上回到住处,院子里躺着单人组合床。

崇礼拿起床板上的单子看了看,对姜离说:“赵一昶是他们三个中间还算正常的,你睡他那屋。”

赵一昶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你这到底是夸我还是骂他们俩?”

然而崇礼说完不沟通就上楼了。

“嘿嘿,”汤翀幸灾乐祸地笑着,“礼哥说得对,我一点儿都不生气。”

郑保健点头同意:“我去热菜。”

赵一昶欲言又止,不是他嫌弃姜离,而是习惯一个人睡,突然两个人的话,夜深人静想做什么羞羞事都不方便。

姜离听到崇礼的提议都震惊了。

如果真的和赵一昶睡一屋,她每晚还怎么让松口气,那样太危险了。

“赵哥,我就睡在堂屋,我哪也不去。”

赵一昶眉毛扭成两条毛毛虫:“堂屋放床像话吗?”

“那不然…”姜离四下看了看,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楼梯旁边那块刚好够这张床。”

赵一昶把画面在脑子里幻想了下:“对诶。”

姜离笑道:“那我现在就搬进去。”

“我帮你。”赵一昶见她搬床头,他就搬床尾,“哥明天想办法给你弄个帘子遮一下,保准你有隐私。我们这儿隔音还行,你自己玩的时候声音小点,我们就听不到。”

姜离没听懂,把床头往墙里摆正:“玩什么?”

赵一昶摆正床尾,蜷缩手指像握住什么东西。

姜离还以为他要握锄头,结果他的手上下动了动。

她倏然明白什么,脸顿时涨成猪肝色。

“这个不知道?”赵一昶往她下面看,“你都十八了,咋可能连这都不懂,是个男的都…”

赵一昶听见下楼的脚步声,话声断在喉咙里,歪头朝楼梯上看。

崇礼走下来,头顶的灯泡将他的身影衬托得尤为伟岸高大。

他坐到楼梯中段,双腿懒散岔开,两只手分别搭在膝头,微偏脑袋,目光缓缓扫过床尾和床头,最后停在姜离脸上。

姜离一激灵:“我我我准备睡在这。”

崇礼问:“睡觉打呼噜?”

“不。”姜离摇头,“我会轻手轻脚,绝对不会把声音传到楼梯上面。”

赵一昶听不下去,觉得崇礼有些过分,他把心一横,决定同意姜离睡自己房间。

没来得及开口,崇礼又问:“磨牙?”

小时候好像的确磨过一段时间的牙,姜离不确定咬唇,意识到这样像女生,立刻松开唇瓣,挺起胸膛拍了拍。

“不磨牙,我保证!”

崇礼潦草点头,起身走下台阶,嗓音淡淡:“搬我房间,今后和我睡。但不准做赵一昶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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