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太的脑海里闪过死前在医院的那一幕。
如果没有前世的记忆,她听到大儿子的话,一定会自责一声不吭默默流泪,把所有委屈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或许她刚重生,前世的记忆和身体没那么快契合。
杜老太抬手甩了大儿子一巴掌。
“啪!——”
杜红梅今年才四十岁,不管是在工厂当工人还是下地干活,都是一把好手,力气不比男人小,一巴掌把大儿子甩得后退两步。
大儿媳陈月娥见状赶紧上前扶着丈夫后退的身体,看到他唇角出血,嘴巴张大倒吸一口凉气,指责杜红梅道,“妈,你疯了,你打振兴做什么?她可是你最疼爱的儿子。”
“啪!——”
杜红梅又反手甩了大儿子一巴掌。
“老娘打的就是他这个不孝子,他妈差点被人打死,他像没事人一样去上班,不敢替我讨公道就算了,还帮着别人欺负老娘,老娘生块叉烧都比这个畜生强。”
周振兴两边唇角流血,脸颊红肿,脑袋嗡嗡,一阵天旋地转,却还是强撑的说,“妈,爷爷才是一家之主,你忤逆爷爷不让彩英嫁人,还想让爷爷出棺材本给老三娶媳妇儿,这件事本来就是你的错!”
“他的棺材本?老娘每个月30块钱工资全部上交,交了十几年,他不想让他孙子当上门女婿,攥着我的工资不肯吐出来。
逼我出去借钱,抢走我用命挣来的加班费,把我毒打的只剩半条命到了鬼门关走一遭,还要卖我闺女换钱!”杜红梅越说越气,朝大儿子啐了一口唾液,“小畜生不想挨打就给老娘闭嘴,现在没空收拾你。”
杜红梅看到他就来气,前世她掏心掏肺对儿子,在服装厂拼命加班工作,眼睛都熬瞎了,把他养大,供他读书,给他娶媳妇,给他带孩子。
到头来因为他爸一句谎言,就认定她偷了传家宝私藏不给他们,就要打死她、逼死她啊!
周老头挥开搀扶他周振国,转头去找他的烟筒,“杜红梅!疯婆娘吃错药了,反了天了,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这边的争吵声太大,邻居们端着饭过来趴在不到两米高的矮墙上围观,没一会儿,矮墙上就堆满了人头。
在周老头大儿子家住的老伴周老太,在隔壁听到动静赶来,在外面就听到吵架声。
周老太人未到身先至,“发生什么事了,在隔壁就听到你们吵吵嚷嚷,别吵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也不怕人笑话。”
看到侧翻的桌子和撒在地上的饭菜,站在角落里的鸡闻到香味儿,纷纷飞过来在地上啄吃。
周老太看到院子内的狼藉,咒骂道:“哎呦喂,这是怎么了?桌子都掀了,糟蹋粮食啊!造孽啊!杜红梅好好的日子不过,你发什么疯啊。”
周老太是杜红梅的婆婆。
身材矮小,背脊微佝偻,骂起人来,毫不嘴软,尖酸又刻薄。
枯瘦的身子裹在褪色蓝布衫里,三角眼透着精光,眼尾耷拉出两道刻薄的褶子。
周老头和周老太生了两个儿子、三个闺女。
大儿子最大,三哥闺女中间,杜红梅的男人周志远是最小的儿子。
分家的时候,两个儿子分别赡养一个老人。
杜红梅的大嫂是个会精明算计的,要了会干活的疼儿子的周老太,家务有人干。
把好吃懒做、当大爷等人伺候的周老头丢给弟弟和弟媳家。
大儿媳强势,大儿子又是个老婆奴,周老太还要看大儿媳脸色。
周老太有什么怒火全撒在性格软弱的杜红梅身上。
前世,周老头和村里的妇女通奸,被对方的丈夫暴打、瘫痪了,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
周老太得知后气得中风。
大哥大嫂一家连夜搬家跑路,把二老丢给杜红梅照顾。
这一照顾就照顾了十几年。
周老太到死都不念她一点好,还骂她没用、比不上大嫂,各种挑刺,稍有不顺心就说杜红梅虐待她。
这辈子,杜红梅打死也不照顾了。
什么孝顺儿媳妇的名声她通通都不在乎。
谁他妈谁照顾。
周老太看到孙子脸上的巴掌印,顿时火冒三丈,她冲到杜红梅面前,踮起脚,抬手就要扇她。
杜红梅手快,截住她的手腕,用力一甩。
周老太瘦小的身板往后倒去,“啊!”
另一边的周老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旱烟筒。
举平对准杜红梅的脑袋横扫过来。
杜红梅抄起身后的长凳,打飞周老头的举起的烟筒。
“啊!”
周老头的额头被板凳击中、脑袋一歪,朝着侧边倒了几步,最后跌在地上。
杜红梅放下板凳,只觉得浑身舒爽,原来打人这么爽,难怪周老头喜欢拿烟筒打人。
周老太扶着腰站不起身,又倒回地上,用四肢在地上爬向周老头,“老头子,老头子……”
杜红梅看着周老头右边口袋有点鼓,是她早上被抢走的钱,刚要伸手去拿。
周老头知道她想干什么,入了他兜里的钱,怎么可能舍得吐出去,咬牙切齿的咒骂道: “杜红梅,你干什么?你这个不要脸的,你乱摸什么?老子我是个正经人,我们家志远不在家你就发情,掏公/爹裤裆。
大家都瞧一瞧啊,我们老周家出了这么不要脸的儿媳,老祖宗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我死后怎么还有脸见祖宗啊!”
杜红梅眉头紧皱,嫌弃的朝他吐了一口唾液,“我呸!老娘图你什么?图你年纪大不图你不洗澡啊。”
周老头今年65岁,身上多少有点味道。
大岭村在岭南,天气炎热、容易出汗,一天不洗澡就臭烘烘,周老头又是个懒鬼,一周洗两次。
周老太被误导,也以为是自己儿子长时间不在家,杜红梅想男人想疯了。
她指着徐红梅怒骂道:“啊!杜红梅,你在干什么?你个疯婆娘,还要不脸?那是你公爹。”
杜红梅从身后摸出一把剪刀。
正要上前的周老太赶紧刹车,心提到了嗓子眼,“剪剪剪刀,你要拿刀做什么?”
“杜红梅,男人就是女人的天!女人不以夫为天,是要遭雷劈的!当你跪下道歉,去祠堂跪着,不然就让志远把你休回娘家!”
杜红梅挥舞两下剪刀,把欲要上前的周老太吓退。
用剪刀剪烂周老头的口袋,露出一卷钱。
她拿起来数了一下,“只有七十五,早上从我这抢走八十,少了五块钱。”
周老头见钱被抢走,“杜红梅,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抢公爹的钱,老婆子,赶紧把钱抢回来,那是咱们的养老钱啊。”
周老太一听,抄起扫把就要打杜红梅。
杜红梅把钱收回口袋,“听说村里的某某寡妇陪人睡一次五块,怎么会这么巧,就刚好少了五块钱?”
周老头和村里好几个寡妇都有不正当关系,村里也有不少闲言碎语。
周老头眼神闪躲,眼里明显的划过一抹心虚,很快又隐藏了狡辩说,“什么寡妇?你别想污蔑我,杜红梅,遭打雷劈的玩意儿,殴打公爹,还污蔑我,老周家家门不幸娶了你这么个挨千刀的玩意儿,再敢胡说八道,老子就领你去娘家问问你爹妈,是怎么生出你这个畜生玩意儿。”
周老太冷笑道:“杜红梅,我们夫妻多年的感情,不是一个外人能轻易挑拨的,老娘今天就好好教训你这个不孝儿媳。”
说着,一扫把朝杜红梅打去。
杜红梅侧身一闪,语速飞快道:“爸的脖子上有块红印子,好像见在哪见过,我想起来了,是我们村里的某个寡妇涂过这个口红颜色。。”
杜红梅听杜红梅说的有板有眼,停了动作。
自家老头年轻的时候就风流成性,到处拈花惹草,爱勾搭别人家的媳妇,被人打上门把全家打砸个遍,连累全家给他擦屁股,挨千刀的老不羞。
原本还护着丈夫的周老太用扫把对着周老头。
“周大强,你是不是又背着老娘去找寡妇了?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周老头眼睛闪了闪, “她,她诓你呢。”
四五十年夫妻,周老太最了解自己的枕边人,一看就知道他撒谎,一扫把扫在他额头的伤口上疯狂挥霍。
周老头也不甘示弱拿着旱烟筒反击。
“砰砰砰!!!”
头发的几乎全白的夫妻俩还因为出轨打得你死我活。
周老太气狠了,疯狂挥舞手中的扫把,扫向周老头的脸,恨不得把他那张脸打烂。
她尖声咒骂道:“周大强,你个混蛋,狗改不了吃屎啊,年轻的时候风流,老了还管不住下半身,老娘已经给你生了两子三女,还在外面乱搞,想让老娘伺候老三坐月子是吧?呸,休想,老娘今天就切了你那祸根。”
杜红梅把钱揣兜里,把剪刀丢过去,鼓励她说,“妈,我支持你,对女人不忠的男人就应该切了。”
周老太拿起剪刀,朝周老头的双腿间扎去。
一声惨叫响彻院子,“啊!——”
趴在院墙上的人们惊讶的张大嘴巴,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
来看热闹,竟然还能看到失传已久的阉割太监。
还是阉割老太监,炸裂!实在是太炸裂了!
男人们纷纷夹紧双腿,还有的撅着屁股用手捂着下身,姿势别扭,好像是便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