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号人，哀嚎归哀嚎，命令下来，还是得老老实实趴下。
滚烫的黄土地带着一股土腥味，刚接触时甚至觉得有些烫手。尘土瞬间被汗水和撑地的动作搅动起来，呛得人直咳嗽。
“一！”
“二！”
周正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像个精准的节拍器，敲打在每个新兵紧绷的神经上。
刚开始还好，凭着一股气还能撑住。可这鬼天气，加上刚才站了半天军姿，体力消耗本就大。
三十个还没到，队伍里就已经有不少人动作开始变形，胳膊发抖，脸憋得通红，撑下去的速度明显慢了半拍。有人咬着牙，有人额头青筋暴起，还有人撑不住，胸口直接砸在了地上，溅起一片灰尘，然后又在周正杀人般的目光下，挣扎着重新撑起来。
“快点！没吃饭吗？！”周正的吼声再次响起。
而就在这时，张扬的脑子里：“叮”的一声轻响，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系统提示音又冒了出来。
【技能：标准俯卧撑lv0】
【进度：31/100】
张扬正随着口令，标准地完成一个俯卧撑。
“嗯？”他心里微微一动。
【进度：32/100】
又一个完成。
【进度：33/100】
“……”
张扬面无表情地继续做着俯卧撑，心里却掀起了小小的波澜。
【原来这‘悟性’是这么用的？做俯卧撑也能刷经验？】
【每做一个，进度+1，一百个就能升级？】
【这系统……还挺朴实无华的。】
他忽然觉得，这俯卧撑好像……也没那么累？
当然，累还是累的，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滴在干燥的土地上，瞬间洇湿一小块。肌肉也感到了酸胀。但相比于周围那些已经快要散架的“战友”，他的呼吸还算平稳，动作依旧保持着相当标准的姿态，起落之间，节奏稳定。
【难道是那个‘军旅环境适应性（初级）’起作用了？身体素质也顺带提升了一点？】
张扬一边机械地做着动作，一边分心研究起了自己的“新能力”。
“看看你们这德性！”周正显然也注意到了队伍的惨状，他双手背在身后，在队伍旁边踱着步，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站没站相，做没做相！才几个俯卧撑就趴窝了？豆腐渣工程都没你们这么渣！”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扫过一张张痛苦扭曲的脸，眉头越皱越紧。
“就这点能耐，还想保家卫国？我看是给敌人送人头！废物！”
骂声刺耳，但没人敢反驳，只能把屈辱和汗水一起咽进肚子里，埋头继续挣扎。
周正的目光继续移动，忽然，他的脚步顿了一下。
嗯？
他的视线落在了队伍中间靠前位置的张扬身上。
就是那个刚才被他揪出来的刺头兵。
此刻，这小子……动作标准得像是教科书里抠出来的，双肘夹紧，身体挺直，每次下沉都几乎让胸口贴近地面，撑起时手臂完全伸直。
速度不快不慢，正好跟上他的口令节奏，显得游刃有余。
甚至……脸上都没多少痛苦的表情？汗是流了不少，但呼吸似乎还匀称得很？
跟周围那些龇牙咧嘴、浑身筛糠一样的形成了鲜明对比。
周正眉头微微一挑。
这小子……
他停在张扬身边，仔细观察了两个起落。
【进度：48/100】
【进度：49/100】
张扬察觉到身边多了道阴影和极具压迫感的视线，但他没抬头，依旧保持着自己的节奏，心里默默数着数。
【快了快了，马上就五十了……】
周正看着张扬那张汗津津却依旧显得过分俊朗的脸，以及那标准到无可挑剔的动作，黝黑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几不可闻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
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目光在张扬身上多停留了几秒，然后才继续迈开步子，巡视其他人。
【体能还行？不像个纯粹的花架子。】
周正心里默默给张扬打了个初步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