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直说了,我开了一家烧烤店,想从你这拿肉。”
赵世友略微沉吟后开口:“五只羊,一头牛,行不?”
陈阳愣住了,脑袋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而赵世友见陈阳不说话,还以为对方不满意,于是哭丧着脸改口道:“最多八只羊,一头牛,再多了真不行,我这也有这么多工人和一大家子要养活,希望你能理解理解。”
“赵哥,你是不是想岔了,我的意思是搁你这儿买,不是要,我开烧烤店要买肉,虽然要的量不算大,但还是想跟你商量商量,看能不能给整个批发价。”陈阳无奈的笑了笑,解释道。
“啊?你是要买肉啊。”赵世友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在他看来,陈阳就是一个不讲理,没有底线的地赖子,前两回过来,不是要钱就是要命,这回这是突然转性了?
“对,我店里冰柜也不大,每次要可能也就牛羊肉各三十斤左右,下个月天热了,可能会多一些。”
“行行,都给你按最低批发价,你店在哪,我派人给你送货。”
“哎呀,我觉着我有必要说一下,之前第一回找你,事因为你确实差我点事儿,我搁里蹲三年多,跟你拿四万块钱,我觉着没毛病,第二回,我爹因为你挨了顿打,我扎你两下,拿你一万医药费,也算过去了,我这人一是一,二是二,也不爱占人便宜,我这回是真心跟你买肉,你真不用整这出儿,该多少就是多少,我啥人,咱慢慢往后看,你要愿意跟我交朋友,以后你在我这儿说话,好使。”
赵世友听完,默默点上了手里的烟,吸了两口后才说道:“你要这么唠,哥心里那点气儿没了,之前的事儿,翻篇了。”
接着赵世友朝屋外喊了一声:“老杨!”
不多时,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你给我这小兄弟去切点肉,他开烧烤店的,肥的瘦的你弄好。”
“哎。”老杨应了一声后,便带着陈阳走进了隔壁肉库。
“要多少?”
“牛羊肉各三十斤吧。”
“行。”
老杨一看就是老师傅了,手法娴熟的切了几刀,直接用大黑袋子装好后便在秤上称重。
“羊肉三十一斤……牛肉三十斤四两,肉我给你放门口,你去隔壁找老板结账。”老杨写了单子后,便递给了陈阳。
“好。”陈阳拿着单子,返回到了赵世友办公室。
“羊肉六块五,牛肉六块二,这就是我这边一般给大户的批发价,你给我四百就行。”
“行,谢谢赵哥。”陈阳从兜里掏出钱点了四张过去。
“你店在哪?以后要肉,直接打个电话,我让人骑摩托给你送,到时候你给人家个油钱就行。”赵世友说着,从桌上拿起一张名片递给陈阳。
“在筒子楼十字路口那,店门名叫‘兄弟烧烤‘。”
当初想店名的时候,本来打算用三个人名字的某一个字取名,结果发现,不管怎么取,只要带了狗子的名字,就窜味儿了。
最后没办法,因为是兄弟仨一起干的店,就取了‘兄弟烧烤’这么个大众的名字。
“啥时候开业?”
“明天。”
“那行,明天晚上我带俩朋友过去捧个场,随个份子,顺便尝尝你那儿的味道。”
“哎,赵哥,你能来捧场就很给面子了,还随啥份子啊,可别整这么外道。”
“咱这儿的习俗不就这样么?我听人说,有人家里老母猪产崽儿,都特么得摆几桌请人收份子。”
“哈哈哈……”
虽然老母猪产崽儿摆席请人可能扯了些,但在松北这地方,像婚丧嫁娶,乔迁新居,孩子升学,老人寿宴这些,一般都会摆酒。
不过陈阳却没这个想法,先不说他懂得烧烤店规模确实不咋地,单说他现在的情况,都特么进去蹲三年了,还哪有什么交际圈啊。
又跟赵世友闲聊了几句,陈阳就起身告辞,提着肉离开了。
回到店里后,缓了没多久,狗子和乐乐也提着一大堆东西回来了。
三人马上就投入到切肉块儿这个大工程中。
不过由于肉太过软乎,想要切好,真的不太容易。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大伟来了后,才支了个招。
几人把肉冻冰箱里两个小时,然后拿出来切,又好切,还又匀乎,省时又省力。
晚上忙活到九点多,四人可算是把明天开业的食材都弄的差不多了。
把店门关了后,几人就在隔壁一家小摊子前,点了四份拌辣串,四瓶啤酒,就吃喝起来。
“哥几个,合计合计,明天开业,还得准备点啥呀?”陈阳朝几人问道。
狗子和乐乐相互看了看,似乎都想不到,最后把目光投向了大伟。
大伟想了想,笑着开口:“其实也不差啥了,方便的话,整个‘开业大吉’的红条幅挂上,然后看你们谁家里有录音机啥的,摆门口放个歌儿,再剩下就是晚上上人了,你们喊点亲戚朋友啥的过来捧捧场,最好能坐的满当点儿,气氛整热闹儿点,图个吉利。”
“咱们现在屋里五张桌,外面能摆九张,一共十四桌,咱仨每人喊四桌过来,剩下的留给散客,没问题吧?”乐乐提议道。
“呃……我可能少点,我这出来谁也没联系,最多能整三桌,有一桌还得让我爹带着伤上阵。”陈阳有些为难。
“哎,说起来,陈叔咋样了?”
“肋骨伤了,绑着胸带,不影响正常行走,到点吃饭,对门孙叔给他送,小日子过得挺滋润,这几天每天躺家里看电视呢。”
“没事,我之前在网吧也有几个处的还行的朋友,喊他们过来捧个场,也能凑一桌。”大伟接过话头说道。
狗子仰头想了下,“我没啥问题。”
“咱这是饭店开业,不是出去干仗,你别特么把网吧那些个小孩儿喊来,到时候吃干抹净,还得兜着走。”乐乐提醒道。
“我特么又不傻,这还用你说啊。”
陈阳听的不对味儿,“你俩啥意思,喊人过来吃饭不都白吃么?”
“是白吃啊,但总得随个份子吧,咋滴,你蹲三年蹲傻了,这点常识都没有?”
“呃……”陈阳愕然,难怪赵世友张口就要随份子,难不成现在这都成了常识?
……
吃过晚饭,陈阳三人打算各回各家,而大伟则径直朝网吧一间网吧走去。
“大伟。”陈阳喊了一声。
“啊?”
“你没地儿住啊?”
“没事,我寻思上个网,后半夜在沙发上躺一会儿。”
“咋哪能行,等明天我在附近租个房子,咱四个住一块儿呗。”
陈阳其实早就有在租房子这个打算了,因为他和狗子每天回家都得打车,而乐乐住在市区里,更远。
但前几天一直苦于囊中羞涩,所以也没提,如今既然打算长久干,那住房问题得解决。
不料大伟却拒绝了。
“你们租就租呗,不用带我,我没事儿。”
说罢,大伟朝几人挥了挥手,转身就进了网吧。
陈阳有些想不通,这几天倒没啥,但明天开始营业后,每天都得忙到半夜,这去网吧能休息好?
“大伟就这样,之前在网吧当网管儿也是为了半夜能上网。”
“他得有二十四五了吧,就这么爱玩啊?那逼玩意有啥好玩的。”陈阳有些不理解。
“这闲心让你操的,一个人一个活法儿呗,你管那么多干啥?”乐乐无语的说了一句,接着走到路边儿准备拦下一辆出租车。
“走了,明天我迟来一会儿,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干,我这英俊的容颜明显憔悴了不少,得好好捯饬捯饬。”
“那我明天也得晚过来一阵子。”狗子接茬道。
“你咋滴呢?”
“我篮子有点干巴,寻思整个面膜补补水。”
“艹!你俩这磕儿唠的,我就算是喝醉了也学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