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红兵是压根儿就不想相信自己家里没钱了。
他们家里怎么会没钱了呢!
他小时候他爹娘可是跟他说过,他们家里有的是钱,叫他别担心,他念书能念到哪儿,就给他供到哪儿!
他这高中都还没毕业呢,就告诉他家里没钱了?
这是当着他的面扯谎吧?
他们家要是真没钱,前些日子他爹娘能出一百块钱彩礼给他三哥娶媳妇?
“爹娘,我这都快高中毕业了,正是最需要钱的时候,你们可别不舍得花钱,就骗我说家里没钱了?”许红兵看向许河水和李蒜苗的眼神都不对了。
老两口平时看着好像有多疼他似的,这会儿到了他最需要钱的时候,却只一句话,没钱!
这还是对最疼爱的儿子的态度吗?
许红兵气得直哆嗦,牙齿咬得咯咯响……
嘶——
他的两颗大门牙差点儿被他给咬掉了,疼得他一张脸都皱成了个苦瓜。
许红兵又连忙去按着他的两颗大门牙。
许河水和李蒜苗他们俩见状,紧张地看着许红兵:“牛啊你怎么了?”
许红兵都顾不得自家爹娘又喊他牛,没好气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我怎么了?我难受!”
李蒜苗伸手就要去扒许红兵的嘴巴。
许红兵不耐烦地拍开了李蒜苗的手:“娘,你别上手!”
李蒜苗视线紧盯着许红兵的手:“我看你难受……”
许红兵拍着自己的胸口:“我是胸口难受,心里憋得慌!爹娘,你们还说你们最疼我,最疼我能在我需要钱的时候骗我说家里没钱了?”
许河水和李蒜苗一脸急色地看着许红兵。
“老四啊,我们骗你做什么啊!家里是真的没钱了!”许河水不明白,他们家老四怎么就会觉得他们当爹娘的骗他呢?
家里要是还有钱的话,他们也不会心急火燎的。
许红兵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他眉宇间尽是讽意:“呵——有钱给三哥花那么多彩礼钱钱娶媳妇,到我这真正要用钱的时候,却跟我说没钱了,爹娘,你们就糊弄我吧!”
李蒜苗哪里能看到许红兵这么误会他们当爹娘的,急道:“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愿意拿出一大笔彩礼钱给你三哥娶赵红英那破鞋,也是为了你呀!你三哥和赵红英那俩烂人名声坏掉就坏掉,娘才懒得管,可他们要是被人发现了在结婚前就耍流氓,你的名声也得跟着糟!你之前不是说了,那县里割尾会主任的女儿看上你了,娘就等着你毕业后能跟她结婚呢!爹娘可不想因为那一百块钱的彩礼,就坏了你的好事!”
即使老太太一而再再而三地解释给赵红英娘家一百块钱的彩礼,是为了许红兵,他还是听不进去。
他只知道最终得利的是他三哥三嫂还有他三嫂的娘家。
他冷哼了一声:“说什么为了我好,真为了我好,就拿钱给我买工作,我有了工作,割尾会主任的女儿我想去就能娶上了,没有工作,我拿什么娶?”
他也就是在自家爹娘面前说大话,人家割尾会主任的女儿凭什么看上他!
李蒜苗眉头紧锁:“可家里是真没钱了啊!”
“我知道以前老姑寄了不少钱回来,这些钱都花到哪里去了?”许红兵质问道。
许河水抿了抿嘴,一笔一笔地跟许红兵算起了账来:“咱家这房子,好几间大屋,一家子能敞开住,你说说这大房子花的钱能少吗?去年新给你起的那间砖瓦房,花的钱也是不少的。还有你几个哥嫂结婚,这些都是必要的开销,再算一算一家子一年的吃喝穿,是一年比一年的开销大,你上学的花费,更不能少。咱一家子一年挣的工分哪够啊?只能花老底了!到了现在,咱们家是真没钱了!”
说实话,除了盖房子、结婚要花大钱外,一家子的吃喝靠下地挣的工分,虽满足不了温饱,但却是饿不死的。
最主要的问题是老两口一心想要把许红兵供出来,希望许红兵以后能光耀门楣,在许红兵身上花钱一点儿也不含糊,特别是许红兵到了县里上高中后,怕别人瞧不起许红兵,老两口每个月给许红兵不少钱票。
他们许家就是乡下种地的,一年能挣多少钱啊!靠的全是以前许河水妹妹寄来的钱,这么些年过去了,早就花没了。
家里现在就剩下不到十块钱,能给许红兵买什么工作啊!
许红兵听了许河水算的账,只觉得天都塌了。
亏得离校之前,还想着从他爹娘手里拿一笔钱去县里各大工厂转悠转悠,说不定能买到一个只要坐在办公室的正式工呢!
要是买不到工作,他只能回家种地!
可他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才不是为了种地的!
他是要过上好日子的,是要过上人上人的!
他恨啊!当初被换给他老姑的,怎么就不是他呢!他这会儿也不用愁工作的事了!
许红兵烦躁地抓着头发:“咱家没钱了,那咱祖上有没有传下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我们偷摸拿去换钱也成啊!”
“你说什么呢!咱们祖上八辈子的贫农了,能传下什么之前的玩意儿,这些话你可别在外头乱说,小心外面的人胡乱猜测,以为咱们家是什么情况呢!”许河水被许红兵的话吓了一大跳,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李蒜苗拍了一下许河水,对他怒目而视:“你说话就说话,忽然这么大声干什么!”
她看向了许红兵:“老许家的祖宗穷得叮当响,哪有什么值钱的物件传下来。不过十几年前你老姑回来时,我发现她身上戴着块玉佩,我找她要,她说是你姑父家传下来的,不给我,想来很值钱,她才不舍得给我!”
她拍了下手,很是懊恼道:“我当初就应该趁着她生孩子的时候偷偷拽下来,现在咱家缺钱,也能拿去换钱了!哎!”
许红兵感觉错失了一大笔钱,不禁埋怨道:“娘,你当初怎么就没把我老姑的玉佩给拽下来呢!对了,那是什么玉佩?”
“跟鸡蛋差不多大小和形状的玉佩,上面雕着两条鲤鱼还有莲花,一看就知道老值钱了!你老姑就是小气,那玉佩都不舍得给我!我还能把玉佩贪昧了,以后肯定是要传给你、再传给许家的子孙,她姓许,是你亲姑,怎么就没想着许家好,没想着你好呢!”李蒜苗说起那块她眼热的玉佩,就又忍不住抱怨起了自己那十几年没有联系的小姑子。
而许河水和许红兵这对父子俩,竟然不觉得李蒜苗惦记出嫁小姑子夫家的东西有什么不对,反而跟李蒜苗的脑回路一样,竟也觉得妹妹/老姑太小气了。
站在屋门外的夏小满听到李蒜苗描述的玉佩模样,眼睛微微睁大了,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李蒜苗刚刚描述的玉佩模样,怎么就那么像她妈留下来的那块双鲤戏莲玉佩,她的种植空间就是从双鲤戏莲玉佩发现的。
世上怎么就有那么凑巧的事呢?她穿成了同名同姓的原身,而原身的亲妈手中也有一块跟她妈留下的双鲤戏莲玉佩很像的玉佩!会不会原身亲妈手中的那块玉佩也能开启种植空间?或者是她空间能再次使用的契机,就在原身亲妈手中的那块玉佩里?
这一刻,夏小满的眼睛亮得惊人,好似眼底隐藏着万千璀璨星光似的。
她有些庆幸,刚刚没有直接推开门,将里面的几人暴打一顿,逼问原身的身世,要不然以她之前还未知道原身亲妈有一块跟她妈留下来的双鲤戏莲玉佩相似的玉佩的情况下,肯定不会询问起玉佩的事,而李蒜苗也不一定会说起原神亲妈玉佩的情况。
夏小满生生压下了要再次推门进去的念头,继续站在原地,想听听里面的人还能不能说出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