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说什么,或者表现得再怎么亲近,都有一种疏离感。
但是这些天下来,她感受到周冽在慢慢的软化,没听见她声音的时候会主动问她在做什么。
吃饭不再是机械进食,有时候会主动夸她做的饭好吃。
这是慢慢捡回生活希望的一种表现。
孟禾每天晚上都会给他按摩半到一个小时,借着按摩的时候会给他注入一些异能,循序渐进。
从她嫁过来短短不过十天,周冽感觉到自己明显的变化。
原本每天自己一个人瞪着眼睛待着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他现在开始依赖孟禾的陪伴。
每天有她在身边说说笑笑,周冽每想起之前寂静的屋子,都会觉得孤独和恐慌。
她身上的气息太温暖,太让人想靠近了。
周冽之前一直想着就暂时先这样处着,等到合适的机会他再放她走。
可是她对他太好了,她真的是在把他当成自己的男人,自己的丈夫在照顾。
甚至有的妻子根本不可能做到像她这样。
有感情基础的尚且做不到,更何况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基础。
她对他好到周冽生出了妄念。
他甚至想不顾一切的抓住这份温暖。
这天吃晚饭,孟禾按老规矩盛的量。
可是今天周冽没吃多少,他心绪乱了。
“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孟禾问。
“没有。”
孟禾明显感觉周冽的语气带着生硬和疏离,好似又回到她刚嫁过来的时候。
孟禾想了一下,这几天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周冽这是怎么了?
只当他今天心情不太好,本以为过了今晚上应该就好了。
结果接下来的几天,周冽的态度又变得一天比一天疏远。
她做事的时候想抱他到旁边说说话,他也不愿意出去了。
孟禾和之前一样洗脸的时候顺手在他脸上揩把油,除去第一次的震惊过后,他也不躲,有时候孟禾感觉他还挺配合的。
可是今天他似有所感,在孟禾伸手的时候,他把头撇向了旁边。
孟禾的手停在半空。
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让他的心态又发生了变化。
但是目前孟禾还没有找到原因。
就在孟禾琢磨着明天一早去供销社把轮椅弄回来的时候,这天晚上周冽因为受凉闹了肚子。
每当要人伺候大小便的时候,都是周冽极度没有尊严的时候,也是他最脆弱的时候。
现在半夜,孟禾睡着了,她白天一整天都在忙忙碌碌,还要照顾他,一点也不轻松,周冽不想吵醒她。
他想憋到天亮。
可是……
再不解决的话他会拉在裤子里甚至床上,只会更给她添麻烦。
周冽抬手拿小锤敲了敲墙壁,孟禾怕有时候他有事没听见,给他准备的。
“咚咚”
孟禾睁开了眼睛。
末世和丧尸战斗,疲于奔命,孟禾连睡觉都是警觉的。
来到这里这些天,慢慢的适应新生活,可是这长时间形成的习惯一时半会儿是改不掉的。
听到声音她立马掀开被子下床。
“怎么了周冽?”
周冽撑着床沿憋得表情痛苦。
孟禾立马明白了,立马找来一个小盆,就在她准备脱掉周冽裤子的时候。
“噗噗”
“噗噗噗噗”
周冽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一种强烈的屈辱和无能感顿时席卷他的全身。
他最糟糕的一面在她的面前展露无疑。
他甚至不敢抬头,怕看见她眼里的嫌弃。
周冽紧紧抓着裤子,埋着头痛苦至极。
孟禾看见他的肩膀开始颤抖,他喉间的声音极力压抑和克制。
感受到周冽现在情绪很崩溃,孟禾停下了拉他裤子的动作。
她直起身体,手伸过周冽的耳后覆在他的右脸上,抱住了他的头。
她没有说话,只是这样抱着他。
因为她的动作,周冽极力压抑的情绪瞬间失控,他的肩膀颤抖得更加厉害。
喉间克制的悲鸣声终是释放了出来。
周冽的样子让孟禾心里酸涩不已,他从一个铁血硬汉,意气风发的军人沦落成了如今的模样,这么大的打击之下,加上她这些天对周冽性格的了解,她断定周冽这么长时间以来,情绪都没有得到释放和疏解,一直都是自己憋着。
如今那根弦彻底断了,他也受不了了。
孟禾这会儿甚至有种想用异能直接给他恢复的冲动。
她见不得周冽犹如一头困兽的模样。
可是不行,周冽受不住。
过了二十多分钟,周冽的情绪终于慢慢平复下来。
孟禾放开了他。
烧水重新给他清洗干净,换了干净的床单和裤子。
整个过程,周冽异常的沉默。
犹如行尸走肉般任由孟禾摆弄。
这些天被孟禾养出来的一点生机再次泄去,眉目间再无一点生气可言,整个人身上透着一股死气。
天亮之后,周冽说了从昨晚哭过之后的第一句话,他想见周常山,让孟禾去帮他喊人。
孟禾问他什么事,他不再开口。
她去请了周常山过来,路上孟禾将昨晚的事情大致告诉了周常山。
“叔,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的样子他自己接受不了,会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来适应。
周冽一直绷着一股情绪,昨晚的事情让他突然失控,我感觉他情绪有点不对,担心他会想不开。
他说要见你,我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说,您待会儿见了他也别问昨晚的事,就陪他说说话就行。”
周常山点点头,心情有些沉重,心里不止一次叹气。
孟禾没听他们说话,见周常山进了周冽的屋子,她就到了屋后头的菜地,今天暂时先不去供销社了。
看着这一片绿油油的,虽然作弊了,但是孟禾也格外有成就感。
小葱长得太密了,得分株移栽。
都是她偷懒,当时下种子的时候没一窝一窝的栽,直接用撒的,一撒撒一片。
有的地方稀,有的地方又特别密。
屋里。
周常山看见周冽的样子吓了一跳,因为他现在的样子就跟刚送回来的时候一样。
除了能出气,身上没有半点生气。
他当时都以为周冽是要不成了。
回来养了几个月,感觉好了一些,最明显的还是孟禾嫁过来的这段时间。
周冽的精神气肉眼可见的提起来。
可是这一下,又全下去了。
“什么?放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