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青捏了捏额头。
终于轮到她出场了。
她才是罪恶之首,矛盾之源。
真是太无奈了,来到这就不停的给人道歉。
哎!
“叔,我真的改好了,以前是我不对,不该欺负大嫂,以后一定会敬重她。”
冯晓婉泪眼婆娑,被陆风搀扶着站在门口,马上道:“小妹真的改好了,这几天全是她在照顾我。”
照顾几天就忘了疤,烂泥扶不上墙的闺女。
冯家人实在没脾气了。
丧着脸就要走。
陆青青及时挽留。
“叔,婶,小勇弟弟,都晌午了,吃了饭再走吧,我和二哥上山抓了几条鱼。”
吃人嘴短,相信一顿饭后,冯家人就没这么大怨气了。
陆老爹马上推销起来:“我闺女做饭可好吃了,亲家一定得留下尝尝,比饭馆子做的还好吃。”
冯母暗地撇撇嘴:“吹牛逼不怕闪了舌头,还比饭馆子做的好吃?”
“你闺女拉的屎都是香的!”
冯晓婉:“娘,是真的。”
“真的真的,你快躺床上去行吧?”
陆老爹这次没心疼粮面,他这人典型的就是薄己厚人,把家里有的都拿出来,还让陆云去打了二两酒。
豆腐梆子在外头敲,正好又买了块豆腐。
不过冯家人也是厚道人家,都是自己人也没什么了。
农家人用的都是土灶,灶眼里有一锅水,平时烧火做饭的时候,锅里的水就顺带烧开了,水在里面可以一直保温。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保温方法了,还挺方便的。
另外就是用稻草编的茶窼,饭窼,将茶壶和饭盆放进去,也起到保温作用。
陆青青把酒壶放进灶眼中温热。
冯父“嘿”了一声。
“天都暖了还温啥酒?”
陆老爹一脸无奈,“亲家你不知道,我闺女说我脾胃虚寒,平时不能再吃喝生冷之物,这几日正给我调身子呢!管的可严了,哎!”
虽然他语气无奈,但怎么听都有点显摆的意味呢?
冯父又板着脸“嘿”一声。
“泥腿子那么讲究干甚,穷人穷养,整那些毛病呢!”
“哎,亲家,不能那么说,你看有钱人家活的是不是比咱穷人久一些,那就是讲究出来的。
咱别的没有,吃点温热的总能做到。
主要是回到家孩子都把饭做好了,以前是儿媳妇做,现在是闺女做……”
陆青青在一旁听得都无语了。
估计冯父听的都想打人。
因为他踢了自己儿子一脚。
“爹,你干嘛踢我?”
“看你不顺眼!你姐在家的时候啥都不用我们操心,可惜闺女大了总要嫁出去,便宜了别人家。”冯父斜瞅了陆老爹一眼。
看到他皱起了眉,才觉得心里痛快了些。
不过,以陆青青的现在的名声,也不好嫁人了吧。
冯父看着忙活的陆青青,看着真的懂事不少。
正想不走心的瞎安慰陆老爹几句,就听陆老爹问:“听说凉河往北,有不少女子买夫婿回家,不知道多少钱一个?”
冯父:“……”
这老东西疯了!
他是不是忘了还有两个儿子!哪有兄弟在,还给女儿招婿入赘的人家!
可是在外面收拾鱼的陆风和陆云兄弟俩听见了,马上开始考虑起来。
“什么算是买来的,和入赘有什么区别?”陆云问陆风。
陆风也不清楚。
“改天打听一下,这倒是个好办法。也不用怕小妹嫁到别人家受气。”
两人刮好了鱼,摘了些菜,劈了柴火,又去挑了水。
忙活了一阵儿回来就闻到了鱼香。
陆青青做了两种口味的。
一道加了地锦草和豆腐的清炖鲫鱼汤,给冯晓婉吃的。
一道做成了酸辣鱼。
另外炒了花生米,蒜蓉白菜,葱花炒鸭蛋,麻婆豆腐,香喷喷的白米干饭。
这在农人家,已经是顶顶丰盛的了。
冯父已经屁股冒尖,坐的没那么稳当了。
“这……太离谱了,你家刚还完债……”
“哎,银钱再赚嘛,难得你们全家来一次。”陆老爹笑容满面。
他闺女变好了,日子有了奔头,吃点喝点不心疼。
何况以前冯家人来,闺女没给人过好脸,一次都没留下吃过饭。
这次丰盛些应该的。
“快吃,尝尝,我闺女手艺很好呀!晓婉都说好咧!”
陆老爹给冯家父子一人夹了一大块鱼肉。
陆青青提醒:“冯叔,这鱼刺多,小心些。”
“哎,哎,知道的,知道的。”
这闺女突然变得这么客气,好让人不适应啊。
另一边,陆风把菜端到屋里,冯母也惊了。
她因为心里有气,故意没出去帮忙,谁想不大的功夫,人家竟做出这么多菜呢!
“娘,我没说错吧,你看这都是小妹做的。”
“这也……太不会过日子了,哪能这么吃。”
这些菜,一看就用油很多,而且,这是下了多少米啊!
干巴巴不掺水的大米饭!
“我告诉你啊,等过十来天,你能下床了,可别让她做饭了,多少家底都得造光……”
“娘,小妹说了,要让我坐一个半月的月子,她说下床早了老了遭罪,会漏尿,还会胞宫下垂啥的。”
冯晓婉虽然也心疼,但是现在的小妹太好了,她太满足了,得听话。
而且她不闹腾了,家里三个男人干活,怎么会攒不下银钱。
一家人怎么都不会饿着。
冯母听后愣了半天。
哪有人坐月子要坐一个半月的,那不是被人骂的吗?
月子月子,富贵人家才坐一个月呢。
农家人就是休息十多天就要下地干活的,碰到不厚道的婆家第二天就得起床给一家人做饭。
但是……生完孩子确实很多人漏尿,像她,打个喷嚏都要漏,可丢人了。
至于胞宫下垂……隔壁婶子就那样,有时候干着活会掉出来,再塞回去……
“她真的让你坐一个半月的月子?”冯母追问。
她可是清楚陆家男人的脾性,那闺女多混账都舍不得打骂,跟供着个活佛似的。
要是那闺女说的,全家人为了消停也没人反驳。
“是真的。”
“那,那你就坐上它一个半月!”冯母狠狠心说。
马上又似心虚道:“不过做完月子得勤快点,别让人说咱懒货。”
“娘,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吃饭,菜要凉了!”
冯母吃了菜,果真是好吃极了。
里面加的什么料,有的竟不认识。
冯晓婉说那也是调味的佐料,现在只当药材,在医馆才有卖。
但这些是陆青青在山上采的。
冯母听得很是惊奇。
后来她又开始碎念别的。
“这也没想着来吃饭……张着十根胡萝卜就来了,这事儿弄得……得嘱咐小勇少吃点,那玩意儿吃起来没数……”
“婉哪,你小姑子怎么突然就变了呢?不会是中邪了吧?”
冯晓婉有些好笑。
“娘,不是中邪,她就是懂事了。
风哥以前就说过,小妹小时候很好的,跟早去的婆婆长得一样漂亮,也一样聪明心善。”
“哦,这样吗?”冯母看见地上的铺盖。
愈发觉得这次来的太唐突了。
“没想到你这早生了几天,给孩子的小被子还没做完,等回去我再扯上一块布送来,你给你小姑子做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