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枝意将房门打开,竟然是房妈妈。
房妈妈看到林枝意,潸然泪下,“姑娘,您受苦了。”
林枝意忙将房妈妈拉进屋中,不让她在门外哭,以免引人注意。
“奶娘,您怎么来了?”
房妈妈擦了一把眼泪道:“刚才大林在街上恰巧碰到了柴丫。”
大林是房妈妈的儿子。
因房妈妈生下大林后没多久,相公便生病去世了。
房家因此也穷得揭不开锅,眼看着全家都要饿死,房妈妈只好将大林丢给年迈的公婆,她自己将自己给卖了,卖到了林家做了林枝意的奶娘。
而林母宋若兰,也就是原主的母亲,并未因为房妈妈卖了身,不让她照管家中幼子与年迈的公婆。
说起来,都是可怜人罢了。
经过询问,林枝意这才知道,原来房妈妈的儿子大林,看到了急匆匆往秦家赶的柴丫,一眼便认出了她。
见她脸上有伤,唤住她询问这才知,林枝意刚刚落了胎,人此时就在客栈。
房妈妈气得身体紧绷,“他们怎能这么待小姐,我去找他们算账。”
昨日,柴丫来寻找房妈妈,将一沓子田庄、地契交给了她,说是小姐让她找伢行将这些给卖了,不等她问清楚,柴丫便跑走了。
她便已猜到了一些。
当时她还在想,姑娘她终于开窍了,知道防备秦家了。
谁成想,秦家竟然要贬妻为妾。
林枝意忙拉住了房妈妈,“等等。”
犹记得书中有写,原主原本不肯搭理房妈妈。直到多年后,林家哥哥回都城后不肯认原主,她被秦家休弃,房妈妈气急,上门去找秦家算账。
却被秦家找理由说她是擅闯他人府邸,试图谋财害命,狠狠将她给打了一顿,回去便丧命了。
而房妈妈的儿子再也容不下原主,最后原主只能流落街头。
说来,房妈妈还真是忠心护主。
“奶娘,您莫慌,我心中自有定夺。您尽管去将那些田庄铺子给卖了,还有秦家的那些个下人,尽快出手,若是伢行不肯收,给八成银钱也可卖。”
她林枝意怎会待在秦家受气,到时,即便拿不到和离书,休书也可以。
只要让她能脱离秦家便可。
而原主的陪嫁,她可不会便宜了这些人。
房妈妈应了声是。
房妈妈又抱着林枝意哭了好一会,想让林枝意回她的小院子住,林枝意拒绝了。
原因是,那院子并不大,住太多人不方便。
她还是住在客栈方便做事。
一晃过了五日,林枝意的身子也养得差不多了。
她知道,她也该回秦家了。
果真,因秦家急于攀附何家,办这门亲事比较急,秦家人都在忙着着手秦琅的亲事,完全忘记了杂院中的林枝意。
那日,婆子告诉林枝意说要以正妻之礼迎何娇娇入门,只是去通知她林枝意一声的,她同意不同意都不打紧。
而柴丫每日都会回到秦家,虽林枝意被困在这院中,但完全知道秦家之事。
晚上,林枝意与柴丫从狗洞中爬进了秦家。
夜深人静时,林枝意取出让房妈妈提前准备的迷香,来到了主院。
望着主院大门挂着的红绸子,林枝意只觉得讽刺!
原主啊原主,你说你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死渣男呢。
她推门进了院子,凭着原主的记忆直接来到了私库。
发现私库落了锁,林枝意借着月光取出一根铁丝插入锁眼中,不一会儿,锁开了。
这怎能难得住她?
她有个发小可是开锁师傅,而她又是个经常出门忘记带钥匙的,发小被麻烦的烦了,便教了她这门手艺。
而这古代的锁,貌似更好开。
她进入私库中,从空间取出一把手电筒,看到私库中满满当当的东西,她一个个的将箱子打开查看,里面有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名砚奇墨、香料药材、茶酒珍品等等。
这些都是林家给原主的陪嫁,可真不少。
而林枝意的首饰和衣裳,貌似也全部被整理到了私库中,恐怕也是秦母的命令。
林枝意一股脑的全都收进了空间。
而那些箱子给他们留下了。
随即,林枝意又来到了外院,远远瞧见外院摆放着满院子的红木箱子,知道这是何娇娇的陪嫁。
而看守的两个婆子貌似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刚想打开箱子瞧,就见婆子突然动了,吓得她赶忙进了空间。
而婆子睁眼,四周瞧了瞧,又趴下继续睡。
过了好半天,林枝意才重新出来,她没着急收东西,而是点燃了迷香。
这迷香也是林枝意提前让房妈妈买回来的。
她放在婆子鼻子下面好一会儿。
见婆子睡得更熟了,林枝意才掐灭了迷香,不断往空间里收起了东西。
几十抬嫁妆,全部都被林枝意收进了空间。
而箱子,也给他们留在了原地。
林枝意收完就回杂院去睡了,秦家丝毫不知道这些。
翌日,林枝意睡到日上三竿。
望着柴丫放在桌上的饭菜,依旧是馊的,她眯了眯眸子。
看来,她是要去见秦家人一面了。
林枝意来到了秦老夫人所住的院中。
见林家人齐聚在了这里,除了秦琅,还有他的大哥大嫂,弟弟妹妹。
秦母正在与他们商议明日成亲事宜,此时看到林枝意进门,忍不住蹙眉问道:“你来做什么?”
往日原主见到她,定会恭恭敬敬的行礼,这也是让秦母最得意的地方。
皇城贵女又如何,见了她还不是得恭恭敬敬的。
而这一切的殊荣,可都是她的儿子—秦琅给的。
所以,嫁得好不如生得好。
但现在,林枝意半点行礼的意思都没有。
林枝意没有理会秦母,而是直接看向秦琅,“既闻夫君有意纳新人,妾身自当亲临,以全礼数。”
“纳”字,林枝意咬得很重。
“娶”和“纳”字,一字之差,意思天差地别。
只有妻才是娶,妾室却是纳。
秦琅微微蹙起眉心,难道下人没与她讲清楚?
“娇娇可是何府的女儿,她怎能做妾?”
林枝意唇角噙起一抹讥笑,“哦?夫君这是想停妻再娶吗?要是我不同意呢?
若你敢,明日我便状告你停妻再娶!”
秦琅的面色更加难看,她最是厌恶林枝意拿这个眼神看他。
不等他开口,秦母率先开了口,“你若不愿,我秦家便休妻。”
他的儿子如此优秀,怎能让一位罪臣之女为正妻。
“儿媳愚钝,敢问婆母,儿媳犯了七出的哪一条?”
林枝意对这个还是有自信的,原因是,原主见了秦家人,似耗子见了猫般,怎么可能会犯七出之条呢。
而大乾律例,女子无子被休,也需要三至五年。
他们才成婚两年,即便她无子,也不在七出之列。
秦琅闻言面色瞬间冷了几分,他猛得一拍桌子,“林枝意,你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