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是单方面来通知林枝意的,秦家决定将林枝意贬为妾室,娶侍郎家的庶女何娇娇为正妻。
这也是何家要求的。
林枝意“噗嗤~”一声笑了,随即眸子冷了冷,“若我不同意呢?”
她从未见过这么无耻之人,这软饭也能吃得如此理直气壮!
将她贬妻为妾,好霸占她的嫁妆是吗?
王妈妈劝道:“夫人,老奴也是林府出来的,这心中自是向着您的,您还是应下吧,若是姑爷将您给休弃了,您此时也只能流落街头了。
好在姑爷只是将您给贬为了妾室,并未将您赶出家门,您不至于被冻死饿死在外面,合该感恩才是。”
妈妈的话成功将林知意给气乐了。
这一个两个的白眼狼,秦家全府上下,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都是吃原主的喝原主的。
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让她感恩?
这妈妈故意歪曲事实,混淆是非黑白,果然是秦家老夫人调教出来的奴才啊。
林枝意忍不住怼道:“妈妈是我林府买来的,这月例银子也是领的我林家给的银钱,也没见你感恩。”
谁不知道整个秦府都是靠原主的嫁妆支撑着。
妈妈怔了怔,随后反应了过来,“夫人您糊涂,奴婢如今在秦府做事,领的月银自也是秦府给的。”
“既然你是秦家的奴才,那便好,你去转告他们,我不同意。”
林枝意半句话都不想同她们再说下去。
本来,她还觉得发卖了这些人有些过意不去,现在她心安理得。
妈妈闻言面色变了变,“夫人,老奴劝您还是好好想想吧,您同不同意,都会是这个结果。”
妈妈走后,林枝意看向柴丫,“还劝我留下这个孩子吗?让她做个庶子,与我一同在这府上受苦?”
柴丫的眉眼早已染上了怒气:“这些人真的太过分了!”
随后,她叹了口气道:“姑娘,奴婢这就去煎药。”
柴丫跑走了,而林枝意躺在床上想到书中情节,也是与现在一样,王妈妈过来通知原主,秦家要贬她为妾。
而原主大吵大闹,拿着簪子去威胁秦琅,若是敢让她做妾,她便将这个孩子杀死在腹中。
秦家最重视子嗣,知道原主怀了孩子,怕原主真的情绪激动而掉了孩子,他们便同意了。
但这也让秦琅更加厌恶原主。
柴丫煎好了药端到屋中,本还想劝说林枝意要不要再想想,不等她开口,林枝意端起碗,一气将药喝净。
“姑娘,还烫。”
“还好,不算很烫了。”
现在已是三月底,天气虽说不冷了,但早晚还是很凉的,这药凉得也快。
药已喝下,柴丫知道再没有后悔的余地,她红了眼圈。
林枝意打趣道:“傻丫头,哭什么?是害怕跟着本姑娘饿肚子吗?”
“奴婢只是心疼姑娘。”
柴丫说着,便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好了,不就是落个孩子嘛,无碍的。”
好在这孩子月份小,流掉对身体也没什么大碍,养个几日便好了。
但瞧这情况,她想到七日后林家便要流放了,她怕是也没时间休养了。
况且这七日,她还要出门采买,不然他们流放路上,可有得苦吃了。
虽她是外嫁女不用戴枷锁、镣铐,但总得吃总得喝吧。
柴丫见林枝意说得这么轻松,以为她不懂落孩子会伤身,刚想劝个几句,就看到林枝意面色痛苦捂着腹部,面上流下了汗渍,她吓了一跳。
“姑娘,您先等着,我去烧热水来。”
兴许是胎儿月份小,很快就落了下来。
呵~秦家不是最重视子嗣吗?到时,她会将秦家的种送还给他们。
在秦琅娶何娇娇进门时,她会给这二人送一份新婚大礼。
林枝意吩咐柴丫将胎儿装进木盒子。
而柴丫还以为林枝意是为了给孩子安葬,便没有多问。
“柴丫,这个盒子先放好,我累了,让我先睡一会儿。”
柴丫搀扶林枝意躺下,给她盖好了被子,“夫人,您先歇息,奴婢去大厨房取饭来。”
“嗯。”
林枝意原来所住的主院是有小厨房的,而柴丫正是在小厨房的烧火丫头,自是了解林枝意的习惯。
平时半晌饿了,林枝意总是会吩咐小厨房做些点心之类的吃食垫垫肚子,柴丫在小厨房待久了,也跟厨娘学了做菜与做点心。
但现在小厨房是用不上了,去大厨房……
柴丫叹了口气,怕是又要受到刁难了。
柴丫抱着木盒子,又是一阵心疼,她们姑娘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等屈辱,逼着她亲手将自己的孩子给流掉。
果然房妈妈说的是对的,这秦家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姑娘往后的日子可该怎么办啊。
林枝意睡醒时,见天色已经黑透了,她摸了摸肚子,还真是饿了。
“柴丫,柴丫……”
屋中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
“姑娘,我在这里。”
柴丫赶忙走了过来,去搀扶林枝意。
忽听柴丫“嘶~”的一声,林枝意顿了顿,问道:“怎么了?”
借着月光,林枝意竟然看到了柴丫脸上有伤,拧眉问她:“谁打的?”
“姑娘我没事,只是那些人太过份了,他们给的饭是昨日的剩饭,饭都馊了,本来是要拿去外面喂野狗的,她们却……”
柴丫天生力气大,她与五六个下人对打,她受伤了,那些婆子们也没讨到好处。
“那你就与她们打了一架?”
柴丫垂下了头,“是。”
“傻丫头,以后别这样了,为了一顿饭不值当的。”
“可是,姑娘还饿着……”
林枝意舒了口气,“没事,先将油灯点上吧。”
本姑娘能屈能伸,恶奴欺主,那他们全都等着,过不了几日他们都会被发卖,到时候也让他们尝尝苦头。
柴丫支支吾吾道:“姑娘……”
林枝意怒了,“油灯也没有?这太他么的过份了。”
林枝意喘了好几口粗气,缓了缓道:“走,跟本姑娘出府吃香的喝辣的去,那些馊饭,就留给他们吃吧。”
“可是姑娘,我们没钱……”
林枝意压低声音道:“谁说没钱了?那些田庄地契我都能收起来,那为何银票不一起收起来呢?”
柴丫闻言眸子顿时亮了,“那太好了。”
她就知道,她们姑娘哪容易这么吃亏。
不过,她总觉得姑娘变聪明了呢,不像往常那个只会在秦家唯唯诺诺,在下人面前却颐指气使的秦家夫人了。
如今的姑娘,眉宇间多了一份从容与坚定。
对,也很和善!
这才是林家的嫡女才对。
二人来到了东墙狗洞处。
柴丫忍不住问道:“姑娘,您真的要从这里爬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