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来,凌渊已经不在身边。
藏宁微微动了动身子,浑身的酸软无力感向她袭来,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原来以前婉夫人吃的这么好。
昨夜的画面还在脑海里盘旋,凌渊的温柔与霸道交织在一起,控制得刚刚好。
让人无法抗拒。
银珠端着热水走进来,脸上简直笑开了花:“小姐,您醒啦!王爷一早便去军营了,特意吩咐我们不要吵醒您。”
“而且!临走前王爷还特意交代王全让他尽快着手筹备大婚事宜呢!”
藏宁听到银珠的话,脸上微微一热,心中泛起一丝甜蜜,却又夹杂着些许复杂。
她轻轻掀开被子,坐起身来,浑身的酸软让她不由得皱了皱眉,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银珠,你能不能小点声……”藏宁低声嗔怪,语气中却带着几分羞涩。
银珠笑嘻嘻地凑过来,将热水盆放在一旁,拿起毛巾浸湿后递给藏宁:“小姐,我可没瞎说!王爷对你可是真心实意的,你瞧,他连大婚的事都急着操办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呢!”
银珠真希望自己现在有个大喇叭,恨不得将脖子伸到王府外面去嚷嚷呢~
藏宁接过毛巾,轻轻擦了擦脸,温热的水汽让她稍稍清醒了些。
“对了,昨夜西厢房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银珠闻言,脸上更是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婉夫人昨夜可是闹得厉害,听说把她房里能砸的都砸了。”
“今早我偷摸去瞄一眼,瞧见西厢房好像就剩个房盖了。”
藏宁微微一笑,她早就料到婉夫人会如此,毕竟昨夜凌渊的举动无疑是在狠狠打她的脸。
她一向自视甚高,如今受了这等委屈,自然会大闹一场。
“随她去吧。”藏宁轻轻放下手中的毛巾,语气平静:“她再怎么闹,也不敢来拆我的院子。”
随后,又道:“银珠,把不空大师给我配的药拿过来。”
银珠听到藏宁的吩咐,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她犹豫了一下,低声劝道:“小姐,那药……真的非喝不可吗?”
不空大师虽然医术高明,但毕竟是药三分毒,若是长期服用对身体总归是不好的。
藏宁抬眸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几分安抚的笑意:“放心吧,不空大师的医术你是知道的,这药是他特意根据我的体质调配的,只需每次事后服用即可,不会有其他影响的。”
银珠咬了咬唇,眼中满是担忧和不解:“小姐,您为什么不愿意生下王爷的孩子呢?若是您和王爷之间有了孩子,咱们在王府里的地位就更加稳固了,婉夫人再想怎么闹腾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藏宁神色微微一黯,目光转向窗外,恰有一只大鸟正叼着捕来的蚯蚓落在巢上,喂给鸟巢里嗷嗷待哺的幼鸟。
“不是不愿,是不能。”她声音轻得几乎像在自言自语。
看到那对小鸟母子,银珠的眼眶不由得红了,她咬了咬牙,终于不再多言,转身去取药。
与此同时,西厢房内,惨状一片。
碎瓷铺成的银河自拨步床前一路蔓延到梳妆台脚下,断掉的半截烛台刺透织金帐幔,满地的玉屑在晨光里泛着幽光。
婉夫人染着丹蔻的手指正沿着齿梳撕扯自己的头发,昨夜被碎瓷割破的掌心血迹未干,一滴一滴打在裙摆上,晕染成彼岸花样。
“阿碧,”残碎的铜镜里倒映着侍女瑟瑟发抖的影子,昨夜被飞溅的茶盏划破的额角此刻还贴着纱布。
“你说……我生得好看吗?”婉夫人忽然将玉梳重重拍在妆匣上,镜中倒映着美人苍白的容颜引人生畏。
侍女阿碧连忙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全然不顾膝下仍躺着锋利的碎片:“夫人,您自然是好看的,王爷平日里最宠您了,昨夜……昨夜怕是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婉夫人染血的指尖掐住阿碧的下巴,“分明就是你没有用!请不来王爷!”
阿碧连连求饶:“夫人,您千万别动怒,身子要紧。王爷最要紧这个孩子了,不管那个新来的王妃多受宠,王爷也不会不顾及你们母子的。”
掐着下巴的力道突然松开,阿碧踉跄着跌坐在碎瓷堆里。
“孩子……”婉夫人眼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但依旧带着几分不甘和怨恨。
她低头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是啊,王爷最在乎的就是这个孩子。”
她忽然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阿碧,你说……若是这个孩子在她姜藏宁手上出了什么意外,王爷还会容得下她吗?”
三个月的身孕,可不正好是菩萨赐的刀。
阿碧听到这话心中一惊,冷汗直冒,连忙压低声音劝道:“夫人,您可千万别冲动!这事儿若是被王爷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婉夫人却仿佛没有听到阿碧的劝阻,眼中满是算计和狠厉:“王爷最在乎的就是这个孩子,若是她姜藏宁害得我失去了孩子,王爷一定会对她心生芥蒂。到那时,她在这王府里还能有什么立足之地?”
阿碧见婉夫人神色阴冷,心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但还是硬着头皮劝道:“夫人,这事儿风险太大了,万一被王爷察觉,咱们可就全完了!您还是安心养胎,等孩子生下来,王爷一定会更加宠爱您的。”
婉夫人冷冷地看了阿碧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你懂什么?若是等孩子生下来,那个贱人早就在王府站稳了脚跟,说不准也会怀上王爷的孩子,到那时再想对付她,可就难了!”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藏宁所住的院子,眼中满是阴狠:“姜藏宁,你以为你赢了?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那晚过后,凌渊日日都在正房留宿。
就连副将石头都忍不住调侃他:“以前是三五天才回一次王府,现在是恨不得三五天才来一次军营。王爷您是忘了您军营里还有五十万将士天天巴巴地等着您呢!”
王府里的风向转的也很快,大多都说新来的王妃有本事,婉夫人的独宠怕是要到头了。
这日,藏宁正在院中后花园散步,银珠跟在身后,小心翼翼地扶着她。
“小姐,您慢些走,王爷吩咐了,您身子弱,可不能让您累着。”
藏宁用扇子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我哪有那么娇弱,你也太夸张了。”
银珠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那可不行,王爷可是特意交代了的,要是您累着了,我可担待不起。”
藏宁闻言,不由得轻笑出声:“你呀,倒是越来越会拿王爷来压我了。”
银珠吐了吐舌头,正想再说些什么,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名侍卫匆匆跑来,恭敬地行礼道:“王妃,婉夫人来了,说是要见您。”
藏宁眉头微微一皱,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婉夫人最近是消停许多,但她此时突然来访,恐怕来者不善。
银珠也察觉到不对劲儿,低声劝道:“小姐,婉夫人来找您,怕是没安好心,要不咱们避一避吧。”
“不必!”藏宁摇了摇头:“她既然来了,我若避而不见,反倒显得我小气,请她进来吧。”
戏总得要放在明面上演才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