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音一大早刚到公司,常助理就吩咐她去买清粥和胃药。
她马不停蹄地买了回来,却不见常助理人影。
思索片刻,大着胆子推开休息室的门。
浓烈的酒精味扑鼻而来。
休息室里的窗帘拉得很紧,隐约看的清床上躺着一个人。
她将窗帘拉开一小段,让光亮投射进来。
躺在床上的沈凛微微睁开眼睛,见是她,便又缓缓地闭上,嘴里发出低微的声音。
林知音听得不太真切。
她蹲在床边,望着唇色苍白的沈凛,声音很低很低地在他耳边,柔声道:“沈总,您醒了的话,先把药吃了。”
沈凛没有回话。
林知音注意到他放置在小腹上的手。
犹豫几秒后,将药片喂到他嘴里,嘱咐他嚼碎后再吞。
林知音不知道他遇到什么伤心事,才会喝酒过度致使犯了胃病。
如果是因为某个人。
她心里倒有些羡慕。
这个世界上,能左右他情绪的人,应该不多。
林知音先打开新风系统置换空气,再打了盆温热的水,用毛巾为沈凛擦拭,她动作很轻,温热的毛巾细细擦着他的脸,他的手臂,以及他坚实的胸膛。
她的手腕被轻轻捉住,黑眸睁开盯着她看。
沈凛哑着嗓子问:“几点了?”
“十一点。”
林知音说话的同时,将还有一丝丝温度的清粥端过来:“沈总,宿醉后吃点清淡的,养胃。”说罢,她拆开饭盒,将汤匙递过去,“您肠胃炎不是刚好吗,怎么又喝酒了,还喝那么多。事情再大,也不能喝酒买醉,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沈凛头靠着床头,盯着她的眼神无比炙热,声音低沉问:“你很在意我?”
林知音呼吸一窒,承认的点了点头:“我是很担心您,也希望您以后不要再伤害自己的身体了。”
“你不是说对我没有男女之情?”他轻轻一拉,将她拉进怀里,“那么担心我,是怕我病倒了,没人给你发工资吧。”
“……”林知音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她之所以那么说,是怕他误以为她对他另有所图,再加上她普通的出身,她不敢对他有任何妄想,怕到头来,全是自己自作多情,沈氏集团里,暗恋他的人也不止她一个,她不想像之前那些秘书那样被开除。
“你出去忙吧。”沈凛这样说着,拿过她手里的汤匙,动作优雅的吃着她买的清粥,他的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林知音才放心的离开。
正巧,常助理开完会回来。
她忙喊住他,低声问:“常助,沈总昨晚为什么喝那么多酒啊?”
常助理站在原地,淡淡反问:“你不知道?”
“啊?”林知音满脸问号,“难道我该知道?”
常助理没有回答,只是叹了一口气。
——
林知音一下午都不在状态。
脑子一团乱。
常助理的反应就好像在说沈凛宿醉与她有关。
可她跟他明明什么都没发生。
终于熬到傍晚,她见其他人都下班了,才拿着礼盒走到沈凛的办公桌前。
沈凛正在专注的浏览海外拓展修改方案,没注意到她的到来,他对这一版修改方案很不满意,眉头紧锁,脸色冷峻。
林知音不忍打扰,将礼盒悄悄放在桌面,刚转身就听到低沉的声音。
“怎么了?”
他一边说,一边拿过她送的礼盒,“你送我的?”
林知音点点头,没有说话。
沈凛拆开礼盒,看着里面价格亲民的领带环扣,虽跟他的定制宝石款比不了,但他几乎没有犹豫,拿出来环扣在领带上,然后看向她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林知音脸颊绯红,再次点了点头。
购买时,她还怕沈凛会看不上,但现在见他立马换上戴着,忍不住微微一笑。
她去茶吧台倒了杯热水。
“沈总,喝点热水暖暖胃。”她收拾着桌面上散落的文件,“您都忙了一天了,胃病又没痊好,还是先回家休息吧。”
沈凛没有回应她这句话,而是问道:“有护照吗?”
林知音摇了摇头。
大学时,她忙着兼职赚学费和生活费,毕业后又一直在上班,根本没时间,也没有多余的钱去国外旅游。
沈凛瞧见她的局促,低声说:“我要去一趟F国,长则一个月,短则半个月,你要是没别的安排,先回去帮我收拾行李,过敏药和胃药在房间矮柜里,一并装上。”
林知音听到他要去国外出差一个月,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这些日子,两人哪怕没有天天面对面交流,可也总能见到他。
她早已适应了每天能见到他的日子。
他见她站着不动,调侃道:“怎么这副表情,舍不得我?”
林知音被戳中心事,掩饰性的尬笑。
沈凛淡淡的勾唇,起身往门口走去:“还是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林知音望了眼他的背影,小跑跟在他身后。
回到家。
林知音并没有立马上楼帮沈凛收拾行李,而是先去厨房做了清蒸羊肚菌酿肉和清炒荷兰豆,配上清粥,端到书房。
离开时,沈凛抬手握住她的细腕,略带沙哑的声音缓缓道:“一起吃。”
林知音没有拒绝。
沈凛从上次就尝出来,她烹饪手艺不错。
不仅卖相好,味道也堪比星级酒店大厨。
“味道不错,经常下厨?”
林知音‘嗯’了一声,她毕业后工资不高,除了还助学贷款,还要转给父母三分之一,交完房租所剩无几,为了能攒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只能一日三餐自己亲自做。
一开始她也只是做简单的水煮菜,做的多了,会的花样也多。
沈凛往她碗里夹菜,说她太瘦,多吃一些。
她一放松,顺嘴说:“你们男人不都喜欢纤瘦的。”
沈凛顿了一下,低低沉笑:“是么,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你这样……”
林知音瞬间红了脸,垂下头不敢继续往下说。
这样的画面,她在梦中不是没梦过。
只是,她梦里的沈凛要比眼前的他主动热情一些。
梦中的他,不喜欢试探她,更喜欢将她摁在书桌上,热烈的亲吻。
她忽然觉得口渴,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沈凛沉沉地清了清嗓子,说:“你喝的是我的杯子。”
林知音没脸继续待下去,红着脸跑出书房。
她上二楼为沈凛收拾行李时,被他简约的卧室给惊住了,偌大的卧室,除了一张大床外,没有多余的摆设,大衣柜里更是精简到只有几套正装和两套家居服,其中一套正穿在他身上。
矮柜里的药倒是有不少,治头疼的,治胃疼的,治过敏的,甚至还有治失眠的药物。
她望了眼铺着黑色床套的大床,皱了一下眉。
他是不是因为工作强度太高,身体熬出问题了?
收拾衬衫时,林知音没忍住,悄悄凑到鼻尖蹭了蹭,熟悉的青草香味沁入鼻翼,她的脸上荡起一抹幸福的微笑,就好似正与他近距离相触一起。
她像是他的妻子一样,为他安排好一切,她很享受,也很喜欢,这也让她心情很好。
沈凛进来时,正好看到她抱着他的衬衣沉迷的模样。
他没有说话,而是走过去贴在她身后。
回想起昨晚那个年轻的男人抱林知音的画面,坦白说,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内心涌起了想要独占一个女人的想法。
热源贴近,林知音吓了一跳,刚转身就触及一双炙热的黑眸。
他深深地望着她,她后退一步,他逼近一步。
逼得背靠衣柜无路可退。
他手指在她脸上抚过,流连在她下巴,俊脸越靠越近,鼻子贴着她的鼻子,唇若有若无的蹭了蹭。
林知音被这般亲密对待,无所适从。
沈凛喉结慢慢滑动了一下,沉吟道:“我想吻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