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两下,力道也不重,就当挠痒痒。
黄小霞咯咯笑着,跟黄小刚玩闹了一番。
黄小刚心中想着正事,对黄小霞道:“床底下,好像有头花,你钻进去看看。”
“头花?像王小丫那样的?”黄小霞歪着头。
不等黄小刚确认,黄小霞麻溜翻下床。
因为动作过大,她直接跌下床,黄小刚伸手想拉,也来不及。
黄小霞揉着摔痛的小屁股,嘻嘻笑着,爬着钻进床底。
黄小刚无语。
以前小丫头娇气,要是这么摔一下,要跟他吭吭唧唧半天,要吹吹。
可这会儿,只顾着头花了。
他顾不得东想西想,撅着屁股,跟着向床底下望过去。
小丫头灵活的在床底下爬。
她瘦小的身体,猫在床底,倒是灵活。
“果然有头花。”
“哇,那边好像也有一个。”
“这儿还有。”
黄小霞一阵又一阵的惊呼,将黄小刚丢在床下的三朵头花给捡了起来。
黄小刚一直默默看着。
妹妹在那儿爬来爬去,什么异样也没有。
黄小刚不死心,对黄小霞道:“你弯着身子,碰碰那个床板。”
黄小霞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拱起背,碰着床板。
还是没什么问题。
“这样行了吗?”黄小霞问。
“行了,出来吧。”黄小刚终于死心。
看样子,通过床底下去另外的地方,只有自己能办到。
黄小刚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难过。
高兴的是,别人发现不了这个秘密,就不能跟着去那个地方,也不会来抢这个宝贝了。
难过的是,妹妹不能去,就没法去那边过好日子了。
黄小霞拿着那三朵头花,看了又看。
这三朵头花各个样式不一样。
但无一例外,层层叠叠,造型漂亮又好看。
“锅,你看,这上面还有金线呢。”黄小霞发现新大陆般,拿着头花,站在窗口位置,对着光线左晃右晃。
头花上的一些金色暗线,在光线照射下,闪闪发光。
“这可比王小丫的那个头花好看多了。”黄小霞大声说:“她就只是一个红布做的,没有金线,也没这么多皱折。”
黄小刚默不作声的听着。
一个扎头发的花,还能分出这么个高下。
黄小霞兴冲冲的拿着头花,就给自己扎小揪揪。
伸着小胳膊,半天都没扎上。
她急不可耐的冲着黄小刚道:“锅,快帮我扎揪揪,扎高些。”
黄小刚用手做梳,给她理着头发。
小丫头的头发黄黄的,发质又细又弱,说她是黄毛丫头,一点也不冤枉。
“锅,你轻些,弄痛我了。”黄小霞提醒。
两兄妹许久没有洗头了,这头发特别的容易打结。
黄小刚低下头,认真的理着。
指尖有点痒。
黄小刚眼尖,就见得有个黑色的小小的东西爬过去。
嗯,虱子。
黄小刚淡定的伸手,两个大拇指的指甲相互一挤。
叭。
一声细微的轻响,虱子给掐死了。
黄小霞咯咯的笑,没啥不好意思的。
村里家家户户的孩子,头上都长满了虱子,天气好的时候,肉眼就能看见虱子在头发上爬来爬去。
一些小家伙还经常互相掐虱子玩呢。
黄小刚感觉自己的头皮发痒,想挠。
他还好一点,头发短,还经常跑河里洗澡。
可妹妹头发长,平时也少洗澡。
曾经他也想拿剪刀把妹妹的这一把黄毛剪掉。
可小丫头哭得撕心裂肺,护着那一 把黄毛不肯撒手。
黄小刚也就只能作罢。
这是又想爱美,又没这个条件啊。
“锅,你快点啊,给我小揪揪扎好没有?”黄小霞连声催促。
黄小刚胡乱的给扎上了两个小揪揪。
黄小霞伸着小手,将头花递过来。
黄小刚又将头花给她戴在头上。
这头花很蓬松很大一朵,戴在小小的脑袋上,看上去头重脚轻,显得不伦不类的。
可黄小霞此刻哪在乎这些,急吼吼的顶着头上两朵大花,就要去跟王小丫比较了。
黄小刚由她去了。
黄小刚去灶房烧火,往大锅中加了水。
嗯,水缸中的水也快完了,一会儿填饱肚子,就去挑水。
黄小刚煮了一锅稀饭,没有往里面掺野菜了。
野菜是需要挖的,不会就这么长到锅里来。
这几天日夜颠倒,也没功夫去挖野菜。
黄小刚煮了一锅稀饭,就叫黄小霞回家来吃饭。
别人家,再穷也怎么会有一点咸菜之类的,可黄小刚根本就没有做这些。
两兄妹就这么喝着稀饭,灌了个饱。
黄小霞吃完饭,又跑出去跟人玩了。
黄小刚就看着昨晚捡回来的那两双鞋,沾满了灰,也不知道丢弃在那儿多久了,鞋面都塌了,但里里外外都是好的,款式也漂亮,比现在的解放鞋漂亮多了。
可惜,自己穿不了。
大的一双鞋,自己脚塞进去,就像在里面划大船,走一步,鞋往下掉。
而小的一双,象个女鞋,自己穿不下,黄小霞穿着也大了。
黄小刚叹气。
怎么不捡两件衣服啊。
衣服大了,还可以改小一点,这鞋子,他不会改啊。
捡回来的东西用不上,但要丢弃是万万不可能的,穷家破业,一块烂布都是宝。
黄小刚暂时不管这两双鞋了,准备到时候找着合适的人,置换出去。
他家的那些家当,不都是置换出去的嘛。
他出门,去隔壁吴大婶家借水桶,准备挑水。
对,没错,黄小刚家徒四壁,连挑水的水桶也没有,得找人借。
黄小刚挑着水桶,去村后的水井中打了满满两桶水,挑着水桶就往回走。
走到半道,他坐在一处石坎上歇气。
远远就看见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梳着两个小辫子,穿着带补丁的蓝布衣服,背着一个大大的背篓,向着这边走过来。
“徐晓琳。”黄小刚挥手,喊了她一句。
他跟徐晓琳年龄相差不大,小的时候,经常一块儿玩。
后来,他成了小孩哥,担负起养妹妹的重任,天天就忙着养妹妹了。而徐晓琳现在也成了她家的半个劳动力,负责打猪草,喂鸡,洗衣服、煮饭等家务,两人也就没什么交集。
“喊我什么事?”徐晓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