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冲出去,被许大中用力拽住。
“拉我干嘛?”谭巧珍气恼。
“嘘!冷静!不能打草惊蛇!这里是玉石夜市!
若抓不住,让他跑了事小,打翻别人的玉石摊,你我走不了!”
许大中也想立刻抓人,可还是冷静应对。
机会只有这一次,一旦跑脱,很难再找到他!
那些摔碎的廉价玉器瞬间身价百倍,能赔得你倾家荡产。
“那怎么办?”谭巧珍急得直跺脚,没想到在这里撞上,刘队长他们偏不在身边。
“伺机而动!“许大中眼眸一凛道,报信来不及,只能盯着。
“老倌,你看这玉镯,老坑玻璃种!”摊贩熟练念着台词。
马保国淡淡瞟了眼,“你这里没啥好货呀!少说也得这样的!”
抬起黄丽娟的手腕,露出一只帝王绿玉镯,晶莹剔透、莹润有光泽。
“哟,老倌,你这只不便宜吧!”摊贩夸张地惊呼。
马保国很满意摊贩的捧哏,“你这里有吗?卖多少?”
“有!不过这种品相的,怎么也得五六千!”
马保国嗤地一声笑了,“你这夜市地摊,也敢卖这么贵?宰客呢!”
“老倌,现在籽料涨价,你是几年前买的吧?水头养的极好!”摊贩恭维。
马保国不置可否,果然内行,的确是几年前买的。
这里是边城,玉石批发、零售交易市场,卖不了这价。
摊贩认定马保国是大买主,舍不得放走。
凑近道,“老倌,你若诚心买,跟我回家看正品货!”
马保国警觉地盯着摊贩,“去你家?不去!”
说罢带着黄丽娟便走。
昨晚找了掮客,约好今晚偷渡,未免节外生枝,在宾馆窝到这会儿才出来透气。
“老倌、老倌!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摊主拉住马保国。
“好吧,你快点儿,最多半小时!”马保国看看表。
“好的!等着!”摊贩给旁边摊位打个招呼,撒丫子往家里跑。
“老公,黑咕隆咚的,他不会拿A货来坑咱们吧?”黄丽娟语气娇软,尾音带着勾,很撩人。
“看一看,又没说要买,就当了解行情!”马保国一把搂过黄丽娟,轻啄在红唇上,得逞地笑了。
“讨厌啦!“黄丽娟娇嗔,粉拳轻轻捶在马保国胸口,眼神带着摄人的勾子。
“狗男女!臭不要脸!”谭巧珍唾骂,拳头攥得紧紧的!
“老公,咱们跑了,小宇留在那里,她会不会把气撒到孩子身上?”黄丽娟这会儿想起儿子。
“不会!小宇是她唯一的孩子。”马保国笑道,“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小宇是你的!”
“可是,小宇跟着她,不得遭罪吗?几十万的债,她还得起吗?要不咱们把小宇接走吧!
从小跟她,我可不想孩子长大了跟她亲近,我才是他亲妈!”黄丽娟撅着嘴。
“慌啥,先把咱们的事儿安顿了再说!我就这一个儿子,还能扔下不管?”马保国好声哄道。
“老公,每次想到小宇喊那个女人妈,我这心里堵得慌!”黄丽娟靠在马保国胸口,委屈道。
谭巧珍气得发抖,他妈的,自己这冤大头没哭,这表倒委屈上了!
许大中意外听到劲爆内情,脑子差点儿宕机,冷峻的脸龟裂。
这马保国还是人吗?这么坑老婆!
钱被卷走不说,孩子还是小三的,白养了这些年!
“沉住气,抓住人再说!”许大中满眼同情。
“我知道!”谭巧珍压住心中愤怒。
“老公,好崇拜你,有你在身边,我觉得好幸福!”黄丽娟嗲嗲道。
“小妖精,老子就喜欢你的浪劲儿!哪像她,死鱼一条!叫都不会叫!
当年在学校,可是你甩的我!如今知道哥的好了?”马保国调笑着,又啄了一口。
许大中听到,尴尬无比,正主就在旁边,这话太杀人诛心。
利用老婆发家,自己出轨反倒嫌弃老婆床上不够浪!无耻至极!
“讨厌啦!那会儿人家小,家里不同意,我能怎么办?”黄丽娟甩锅。
读中专那会,马保国是农村来的穷学生。
穿着土气,生活拮据,约会吃饭,只能在路边摊吃碗小面,傻了才跟他处对象。
毕业工作几年,再碰见,却是西装革履,意气风发,哪还有当年的寒酸相?
原来娶了单位领导的女儿,老丈人是厂里中层干部,有点儿实权。
八十年代,中专文凭有点儿含金量,但比不上大学文凭。
年方十八的谭巧珍长相清纯,人也单纯,不懂社会套路,很好骗,轻易掉进马保国精心编织的爱情陷阱里。
与爱而不得的白月光重逢,那时黄丽娟刚失恋,男方父母嫌她县城来的,上不得台面。
看着那双翦水秋瞳,似要将人魂魄深深吸入,马保国口干舌燥、浑身燥热,鬼使神差邀请黄丽娟去高档酒店用餐。
黄丽娟自然不会拒绝,几杯酒下肚,各怀心事的俩人滚到一起。
再醒来,黄丽娟又哭又闹,捶打马保国毁了她清白。
马保国抱住她,承诺会给她一个美好未来,风风光光娶她。
随后停职留薪下海,哄着谭巧珍从娘家要来几千块钱。
那是谭巧珍父母省吃俭用一辈子,攒的棺材本。
以为能大展拳脚,结果四处碰壁,受尽白眼,那时社会上看不起个体户、自由职业,崇尚国企、全民铁饭碗。
山穷水尽之际,老丈人带着他叩开一个又一个老友的门,陪着笑脸,说尽好话,帮他拉来几个小工程。
马保国借此站稳脚跟,在建筑行业小有名堂,家里也渐渐富裕起来。
但马保国从不将钱交给谭巧珍管理,美其名曰身上要有活钱,时常招待客人、打点关系。
傻乎乎的谭巧珍信了,以为自己真的嫁了个能干的好男人。
男人是个好男人,是别人的好男人!
把别人的孩子抱回来让她养!可是当年明明在医院生下的孩子,怎么换掉的?什么时候换的?
重活一世的谭巧珍依然想不明白,在哪个环节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