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长胜气得浑身发抖，不过他向来是个隐忍退让的性子，嘴巴又不利索，想骂都不知道骂他们什么好，毕竟还有儿媳在。
这次里头总算听到动静了，方红霞连忙推开何卫东，慌忙整理衣服。
何长胜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儿子儿媳，心中憋了一肚子火又开门出去了。
老二老三看到老爹的脸色，“爸，消消食去？”
何长胜黑脸，手背在后头往外走。
何凤月也被何老三拖着走，走了好一阵，何长胜才憋不住骂了一句，“老大现在越来越不像样子！”
老二老三都抿着嘴笑，尤其老二，那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从小到大，大哥就是所有人的榜样，而他就是那个反面教材，他妈经常说的一句‘你看看你大哥，再看看你’……还好后来有了更反面教材的三弟。
何凤月忍不住追问，“大哥怎么了？”
三个男人一下子闭嘴了。
良久，何长胜才轻咳一声道，“你大哥都没去看你妈，不像样子。”
“大嫂说大哥忙，脱不开身，大哥不是还让大嫂买了营养品吗？”
老三憋着笑，“嗯，大哥是挺忙的。”忙着造人。
何长胜又叹了口气，畜生，畜生啊！
方红霞慌里慌张地穿好衣服，却听不到外头的动静了，“卫东，你去看看是不是他们回来了？”
何卫东在最后关头被打搅了兴致非常不爽，他压着烦躁的情绪走出去又折回来，“没人，刚才你听错了吧？”
“不可能。”
她分明听到很重的砸门声。
何卫东俯身去剥方红霞扣好的扣子，方红霞惊魂未定，她现在哪里还有那心思，慌忙按住何卫东的手，“你干什么？”
何卫东一本正经，“你扣子扣窜了，我帮你重新扣好。”
方红霞方才确实乱了分寸，她也没低头看，便相信了何卫东的话，任由他拨弄，等方红霞感觉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
“卫东，别闹了，我们赶紧离开这儿，万一被爸妈发现……”
何卫东搓揉着她，声音嘶哑低沉，“刚才没好……”
方红霞最受不了何卫东这副沉沦欲望无法自拔的样子，跟他平时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形象反差很大。
“那你别磨蹭。”
“知道。”
何卫东笑着说，有力的双臂紧紧箍住方红霞的身子，如铜墙铁壁般牢不可破。
方红霞被禁锢得完全不能动，他完全掌控着她的身体。
方红霞全情投入，并未看到此时何卫东目光中冷漠，眼中全然没有一丝欲望，只是机械地操作。
片刻后，方红霞累瘫在何卫东怀里，何卫东温柔地将她抱起，低眉看她时眼中都是深情。
方红霞被哄好了，所有对何卫东的埋怨都烟消云散，再不提回娘家的事。
不仅如此，方红霞第二天还主动做早饭，她熬了小米粥，特地跑到街上早餐店买了包子油条。
老三悄悄同老二说，“咱大哥为了让大嫂给我们做饭吃，出了大力。”
他的声音不低，对面的何卫东瞪了他一眼，“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吗？”
老三嘻嘻笑，“大哥，这里就我们兄弟三，有什么不能说的。”
随即就放开讨论，“我昨天听了一耳朵，别说，大嫂叫起来真媚，跟她平时完全不一样。”
何卫东，“别在她面前提。”
要是方红霞知道昨晚有人听到他俩干那事的动静，这次死活都要回娘家住了。
何老三，“我疯了？大嫂不得把我当臭流氓，咱就关起门兄弟三个聊聊。”
随即他就敲打何卫南，“二哥，学着点，跟大哥取取经，你当初要是这么把陈彩云搞定了，还能有那高彩礼的事吗？”
何卫南瞪他，恨不得剐了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大老二同时塞了一根油条给老三，“闭嘴吧你！”
老二这几天变着花样去医院献殷勤，也不再提他要娶陈彩云的事了，就指着他妈火眼金睛看到他的真心实意。
江玉英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二儿子的端茶递水、捶肩捏背，她把这小子养这么大，被他服侍几天也是应该的，但要钱？呵呵，没门。
到了第三天，老二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于是趁着江玉英脸上有笑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提了下娶陈彩云的事，“……就按大哥大嫂的标准来，这样大嫂也不会有意见。”
他已经如此卑微讨好了，他妈肯定会同意。
岂料江玉英直接来了一句，“要钱没有，要命不给，其他你看着办。”
老二气炸了，“妈，你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大哥上学没比我少用钱，娶媳妇你也拿得爽快，上班这么多年他也没往家里头拿钱，一家三口张着嘴吃饭，都是你儿子，凭什么到了我头上你就一毛不拔？妈，你这也太偏心了吧？”
江玉英记得上辈子老二就一天到晚念叨着他们老两口偏心，直到她生病求助他的时候他还在电话那头指责自己偏心，说到底，她真的偏心吗？
“你要争论偏心的问题是吗？”
“行，那我就跟你好好捋捋。”
江玉英说捋是真的从上小学就开始捋，老大拿了多少奖状奖学金，而老二为了女学生打断某个男生鼻梁骨他们赔了多少钱，事无巨细，就跟江玉英脑子里有一个记账的小本本。
“……如果上次不是因为你联合陈家一起骗我们，事情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你不反思自己，反倒怪上别人，既然这样，那从今天起你就搬出去住，想去哪儿去哪儿，反正你已经长大了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了你。”
由于二人的争执，病房门口围满了病患和病患家属，大家闲着也是闲着，哪里有热闹便往哪里凑。
一开始不明事理的人还在谴责江玉英厚此薄彼，不给二儿子出彩礼钱娶媳妇，后来听说了真相，纷纷骂何卫南白眼狼，还没娶媳妇就连同岳丈家坑自己爹妈。
何卫南被骂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妈，你是不是就想看到这样？我被人骂你就开心了吗？如果我真有错那也是你的错，是你没教育好！”
说着气鼓鼓地推开人群离开。
江玉英的目光望着儿子离去的方向，神情有几分恍惚，大家都以为她是被儿子顶嘴伤了心，纷纷劝慰她，江玉英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心里却在想何卫南的最后那句话。
或许真是她没教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