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伸出手指，还没有触到玉簪，身后有脚步声过来。
“姐姐，二师兄，这么晚了你们还没休息吗？”
姜瑶回过头，目光落在姜婉婉的头上时愣了一下，姜婉婉的头顶上也插了一只白玉簪子，跟萧凌手中这支一模一样。
姜婉婉见姜瑶盯着自己头顶的发簪，顺势摸了摸，“这个呀，是二师兄送我的，很好看吧。”
身后萧凌脸色微变，随后解释道：“婉婉的气息不太稳，所以我给婉婉也送了一根。”
姜瑶站在原地，目光淡淡地落在萧凌心虚的脸上，“天气有点晚了，没什么事你们就先回去吧。”
姜瑶没再看萧凌，绕过他走进了院子，结界张开，把两人都挡在了外面。
姜婉婉脸色白了下去，“二师兄我刚才是不是说错什么了？是不是姐姐又误会我跟你有什么了？我去解释……”
“不用了。”
萧凌伸手拦住了她，手里的簪子被他灵力震碎后化成了飞灰……
姜瑶把结界张开后，便专心致志地忙药田的事情，只是偶然去后山才发现，自己养的灵兽不见了，这灵兽跟她是有契约的，全宗门都知道，正常来说没有人会动它。
姜瑶循着契约的感应找到剑峰顶的时候，姜婉婉正抱着雪团笑的眉眼弯弯，身边是他那三个对他温柔呵护的师弟们。
沈江野笑的正开心，看到姜瑶脸立马就黑了，冷嗤一声，“不是说以后都不管我们的吗？怎么还走到哪跟到哪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人很厌烦啊。”
“我的灵宠丢了，我在找我的灵宠。”姜瑶声音平静，并没有在意沈江野的话。
因为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江野的眼里只有姜婉婉，还因为姜婉婉多次跟自己针锋相对。
无视掉沈江野，姜瑶的目光落在姜婉婉的怀里。
“雪团过来。”
那灵兽看到姜瑶一眼，立刻想起了泡药浴那股洗经伐髓的痛来，迅速躲进姜婉婉的怀里藏了起来，只把一个屁股对着她。
“这是姐姐的灵宠？”姜婉婉低头装作不解地看着怀里的灵宠，揉着它雪白的绒毛，脸上露出了依依不舍的表情，“这……灵兽我看它平日里孤孤单单一个在后山上，我还以为是流浪的就喂养了它，我没想到它竟然是姐姐的。”
姜婉婉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她这里打秋风了，但灵兽这种东西少之又少，剑峰也就她一个人有，这么稀有的东西她说是流浪的，也就只能骗骗那几个人眼瞎的。
姜瑶也不惯着她，直接开口：“它的脖子上有铭牌，我以为你至少认识字。”
姜婉婉自然认识字，听到姜瑶的话满脸哀恸，“它毛长，我平时没注意……”
萧凌看着姜婉婉窘迫的眼神和柔弱的姿态，心疼地把他护在身后，“大师姐，最近婉婉一直在照顾雪团，雪团也很喜欢她……你反正也不用，不如把它让给婉婉吧！”
萧凌开了口，旁边一直敦厚老实的三师弟余风眠也说话了，“一只灵兽而已，二师兄说得对，既然它与小师妹有缘，不如师姐就成人之美吧。”
成人之美？成谁的美。
旁边的沈江野也冷哼一声，语气恶劣，“反正你日理万机也没时间照顾，等着你照顾，人家早饿死了。”
姜瑶没有说话，只目光盯着雪团，这只灵兽当年先天不足，是被它的父母优胜劣汰后从深渊丢出来的。
她用了不少灵石和丹药才把它养大，她原以为人靠不住是因为人性多变，却没想到灵宠也会背叛。
为了让它不输给别人，姜瑶总是努力让它修行，让它不至于因为先天不足而早早死掉。
可是她好不容易把它养成才，它却对她厌恶至极。
“雪团你当真要跟她？”
雪团转过脸来，脸上是对姜瑶的厌恶和烦躁，一副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过来。
沈江野看着姜婉婉悲痛忍泪的表情，冲姜晚宁怒目而视。
“大师姐，你没看出来婉婉很喜欢雪团吗？再抓一只灵兽对于你而言又并不是什么难事，为什么一定要让她伤心？”
姜瑶的目光终于从脚边蹲着的雪团身上挪到了沈江野身上，被沈江野的逻辑气笑了。
“慷他人之慨算什么爱护？你那么厉害又那么喜欢她，你自己去给她抓一只灵兽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沈江野被反问的一愣，随即满脸郁色，“反正你欠婉婉的……再说你对雪团也并不好。”
“你怎么知道我对它不好？如果不是我把它捡回来，它早就死在了深渊丛林。”
沈江野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姜瑶的目光重新下移看向雪团，雪团停下了靠过来的脚步，犹犹豫豫地看了旁边一直沉默不说话的萧凌一眼。
萧凌蹙了蹙眉，“雪团给婉婉吧，我后面给你再抓一只。”
雪团听到这里，似乎是找到了金大腿，转身重新跑去了姜婉婉身后藏了起来，像是在验证沈江野说的那句对它不好的话。
沈江野见状，笑的更加肆无忌惮，“你看连畜牲都知道谁对它好谁对它坏。”
姜瑶没理沈江野，目光盯着在姜婉婉后面心虚的雪团，用匕首在手指上划开一个小口，画了个半圆。
“雪团，既然你不想跟我了，我尊重你的决定，我这人从来不是死缠烂打的，血契解除……你我从此两清。”
雪团眼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可能没想到恢复自由这么简单，脸上的表情有些惊愕。
就在它惊愕的瞬间，姜婉婉将它抱了起来，雪团看着姜婉婉明媚温柔的脸立刻就稳住心神，这个漂亮姐姐会给它塞好多好吃的。
就在它点头后，雪团身上一道红色的印记缓缓飞起，最后落去了姜晚宁的手掌心，两道融合一起直至消失不见。
做完这一切，姜瑶转身下山，没有再看他们一眼，也没再跟他们说一句话，只是突然之间失去养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