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婉闻言也乖巧的听从外祖父话,慢条斯理的放下筷子。
拿起公筷就开始给外祖母和外祖父布菜。
秦国公哪舍得她做这些事儿,高声喊了一嗓子,“来人。”
不多时一个身着浅蓝色窄袖短衫,蓝色长裤,扎着双螺髻,浅粉色的发带随着跑动纷飞着,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纯真。
“老爷,院里就奴婢一人闲着,老爷有何吩咐。”
老夫人在秦国公开口时就知晓他的用意。
自然而然的抬着装满慈爱的双眸看着洛清婉,声音也装满了疼爱的吩咐,“布菜。”
小丫头手脚麻利的拿起公筷开始给他们三人夹菜。
洛清婉见有外人在,且这个丫头自己还没见过,不过这丫头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呢,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便也慢条斯理的开始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饭。
看着桌面上的菜肴,有一道银鱼羹,突然想到外祖母不能吃银鱼,只是稍微沾上一点马上就会起红疹子。
这件事儿大家都没当回事儿,因为不严重,所以也没特意关照过厨房不做这银鱼。
洛清婉也是在魂穿现代的时候方才知晓这叫过敏,想必那银鱼就是过敏源。
正想告知小丫头别给祖母盛那汤羹,只因自己嘴里含着菜,慢了一步,外祖母已经喝了两口汤羹了。
洛清婉干脆也就不说了,左右待会要看看给外祖母解毒的,待会儿一起看看,若过敏了在给开点药一起治疗。
秦国公也察觉了洛清婉方才的犹豫,不动声色的看向了身旁老伴的身前。
也没什么啊,就一碗汤羹,不过之前老伴不喜吃这东西的,今日还破天荒的喝了两口。
小丫头并未发觉什么异常,还是很有眼色的每道菜都夹一点给他们三人的盘子里,从未让盘子空过。
很快一顿饭吃完,小丫头开始收拾碗筷。
外祖母却开口了,“小婉儿,你和你祖父去练武场练练,外祖母啊,又有些困乏了。”
洛清婉有点惊讶,抬起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仔细的观察外祖母的脸上。
这一看不要紧,越看觉得越奇怪。
秦国公也想到了婉儿说的中毒之事,又吩咐在收拾碗筷的丫头,“去喊府医来一趟常鹤堂,给老夫人诊脉。”
“夫人,你这总是困乏,应该是生病了,今儿当着我们的面就别在硬撑着了,让府医来瞧瞧。”
老夫人方才已经好好想过了,就算查出来自己中毒了,他们也只是朝着谁给自己下毒的方向去查。
还有也会想方设法的给自己解毒。
这也许对自己来说是好事儿。
于是也就不推辞了,但是也不能暴露自己知晓他们查出自己中毒之事。
便佯装无拗不过他们爷孙两,无奈的开口,“我呀,就是老了,容易疲惫,无大碍的,不过你们不放心,听你们的便是,”
此刻洛清婉心里有些发毛,成年人的过敏基本没有说会自愈的,外祖母的银鱼过敏应该是每次都会起红疹子的。
以往都是,可自己现在怎么看都没有症状。
心里咯噔了一下,听闻她又要睡觉,便起身趁机扶住她。
“外祖母,怎么又要睡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婉儿搀你到贵妃榻上先休息一会儿,等府医来瞧过后再去寝室休息。”
老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慈祥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外祖母呀,听小婉儿的。”
洛清婉扶着外祖母慢慢走向贵妃榻,一路上侧头观察着她,那种怪怪不和谐的感觉又来了。
刚把外祖母安置好,府医就匆匆赶来了。
府医先是给秦国公和老夫人行了礼,“见过国公爷,老夫人。”
秦国公没有多余的动作,“免礼,给老夫人检查一下吧,她近日总喊困乏。”
府医点头应是,放下药箱,然后开始认真诊脉。
洛清婉回到了外祖父的身边,站着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想看看到底会不会有疹子出现。
府医的表情很难以琢磨,像是咸菜,脸都快皱成一团了,声音里也全是迷惑,“老夫人这脉象……有些奇怪。”
外祖母自始至终都是半阖着双眼,似是困顿睁不开眼。
府医诊断不出,只能如实禀告,“似有中毒之象,但又夹杂着其他病症,一时难以分辨。”
秦国公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什么毒,能解吗?”
秦老夫人也是睁开了双眸,眼球微微突出,愣愣张着嘴巴,想说什么却是嗫嚅半天也没发出一个音。
府医自惭形秽,毒都是若有似无的,更不知晓是什么毒,怎么敢说能解。
便躬身作揖,“国公爷恕罪,老朽无能。”
秦国公视线移到洛清婉脸上,就见这丫头意味深长的看着榻上的凌华。
以她和凌华的感情,不会是这样的状态,莫非是发现了什么?
碍于府医还在这里,不便多问,只能哀叹一口气,挥挥手,表示让她下去吧。
又挪着沉重的步伐,到了榻边,伸手握住了老伴儿的手,“凌华,你放心,明日我就进宫请太医,肯定会有办法的。”
秦老夫人微微摇头,“我不急,你别急就好,活了那么大年纪,早就够本了。”
洛清婉现在心里拿不定主意,一个是自己想不明白,在这秦府谁会害外祖母。
害外祖母的目的是什么?能从中获得什么利益。
另一个,自己怀疑这人不是外祖母。
虽然跟外祖母是一模一样的,但是吃了过敏源的食物居然没症状。
平日里这个东西外祖母都是避之不及的。
那若这个人不是外祖母,那真正的外祖母人又在何处,或者说是否还活着……这人又到底是谁?
自己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此刻一股寒冷从脚底蔓延到四肢百骸,外祖母若真那么早就被替换了。
那上一世,自己是不是也只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可有可无?
那这一切的幕后推手会是谁?
回想起上一世最后的利益既得者——君亦尘!
会不会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手笔?
思及此,洛清婉又自我否定了,因为他上位第一件事儿就是替秦家翻案了啊!
不对,就算翻案了秦家所有人都活不过来了!从来历史都是胜利者的裹尸布,胜利者想要让后人看到什么,结局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