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映烟自早朝后便和慕元初一同处理奏折,正宣帝并未直接当甩手掌柜,而是在一旁提点二人。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用午饭的时间。
正宣帝吩咐道:“留皇后一人在凤仪宫用膳,未免孤单,吩咐御膳房,去凤仪宫摆膳。”
慕映烟轻笑道:“还是父皇挂念母后。”
正宣帝感叹道:“朕这些年忙于政务,陪你们母后的时间很少,你们二人可要记得多陪陪她,她其实很害怕孤单的。”
正宣帝和皇后是少年夫妻,虽是由先帝指婚,但两人婚后感情极好,正宣帝不是重欲之人,再加上身子骨不好,这么多年来后宫只有皇后一人。
帝后情深,并非说说而已。
慕映烟揶揄道:“儿臣平时可没少陪母后,但母后心里总记挂着父皇,我们可代替不了父皇。”
慕元初也故作委屈道:“儿臣上次陪母后赏花,结果母后担心父皇没有用膳,只待了一会儿便着急去御膳房盯着父皇的参汤,把儿臣一人孤零零扔在御花园。”
正宣帝直接敲了两人的额头一下:“竟敢打趣朕,没大没小!”
慕元初低呼一声,摸摸有些疼的额头,又见慕映烟一点反应都没有,顿时跳脚道:“父皇偏心,打阿姐那么轻,打儿臣那么重。”
“闭嘴!”正宣帝瞪他:“你皮糙肉厚的,用点力怎么了,整日一惊一乍,一点稳重劲儿都没有,多和你阿姐学一学。”
慕元初瞪大眼睛,被气得一时说不出话。
慕映烟笑盈盈地火上浇油:“元初,今后少看些不知真假的传闻,莫要让大臣们觉得太子殿下玩心太重,尚不成熟。”
正宣帝听言,皱眉道:“烟儿说得对,元初今后要多听烟儿的。”
慕元初不敢置信地看向慕映烟,但在正宣帝严肃的表情下,只能乖乖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正宣帝满意地点点头:“走吧,莫要让你们母后久等。”
勤政殿位于外廷,而凤仪宫属于后宫,两者距离并不近,正宣帝身子骨不好,不可能这么走过去。
勤政殿的太监总管成喜在正宣帝吩咐在凤仪宫摆膳时,便吩咐人准备好轿子。
待正宣帝三人离开勤政殿,便看到等在外面的三顶轿子。
待正宣帝坐进轿子,慕映烟和慕元初也依次坐进轿子。
正宣帝的御轿在最前面,慕映烟和慕元初并列跟在后面。
慕元初掀起轿帘,见和正宣帝有段距离,他便幽怨地看向慕映烟:“阿姐,你方才不替我说话也就罢了,怎么可以火上浇油?”
慕映烟听言也掀开轿帘,睨他道:“我之前提醒过你很多次,莫要对大臣们的私事太过好奇,你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便只能让父皇来管管你。”
慕元初不论是学识还是能力都不差,甚至极为优秀,但就是好奇心太重,还特意让东宫的太监给他收集达官显贵的各种八卦传闻。
慕元初嘟囔道:“我只是好奇而已,又不会做什么。”
慕映烟抚摸手中的玉镯,幽幽道:“若是文武百官知道堂堂太子殿下整日关注大臣们的轶闻趣事,甚至连捕风捉影的传闻都不放过,你猜他们会不会怀疑等你将来继位,会派锦衣卫偷听大臣的墙角?”
慕元初嘴角一抽,咬牙道:“我又不是变态。”
慕映烟道:“那些大臣可不会这么想。”
慕元初:“……”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爱好这么见不得人,暗暗决定让知情人封口,决不能让多余的人知道。
至于改变爱好?
那绝不可能!
心情糟糕的慕元初看向小东子,想要听些八卦缓解心情,问道:“今日可有趣事发生?”
小东子听到这话,却下意识看了慕映烟一眼。
和阿姐有关?
慕元初眼睛一亮:“快说快说。”
慕映烟挑了挑眉,倒是并未阻止。
小东子低声道:“今日有几个国子监学子议论公主辅佐殿下监国一事,其中有一学子出言不逊,诽谤公主有不轨之心,此话恰好被镇国公世子听到,世子狠狠训斥了那人一番。”
“又是楚定驰?这两日好像都是他的消息。”
慕元初吐槽一句,看向慕映烟道:“阿姐,楚定驰这样子不像是要放弃啊?”
慕映烟并不在意:“他如何想,与我无关。”
说罢,慕映烟便放下轿帘,显然并不想多谈。
慕元初则看向小东子:“和孤说说楚定驰是怎么训斥那人的?”
小东子便把楚定驰的话复述了一遍。
慕元初听得不停点头:“楚定驰的口才倒是不错,就该这般羞辱他,哼,阿姐岂是外人可以随意置喙的,给孤记下那几个国子监学子的名字,他们这般关心朝政,孤倒要看看他们之中有没有人能金榜题名。”
“是。”
小东子心知这几人的仕途已经完了,被太子记在心里,即便将来金榜题名,也不会有升官的机会。
慕元初若是做得更绝一些,那几人都不会有授官的机会。
毕竟中了进士并不代表一定能做官,也要看朝廷有没有空缺。
两人的轿子离得很近,慕映烟同样听到了小东子复述楚定驰的话,她同样没想到楚定驰这般能言善辩。
不过她本就没了解过楚定驰,不知道也很正常。
这算不得什么大事,慕映烟并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