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姐姐说得没错,我又不是你们江家的少爷和小姐,自然没有资格领每月一百两的月例银子。”
江锦月语气嘲讽。
“怎么会没有?”
沈静仪像是真的疑惑,喃喃看向江心月。
之前,江心月缠着她要学管家,她就暂且把府里的事儿都交给她了,包括月例银子的发放。
难道心儿竟然没有发给锦月吗?
眼瞅着自己阳奉阴违的事儿就要泄露,江心月顿时有些慌,正想敷衍过去,却被江锦月抢了先:“因为我去领月例银子的时候,心月姐姐曾当着我的面,说我在江家白吃白住,就已经够不要脸了,她还问我,怎么好意思再找她领月例银子?”
这些话,着实难听,书房里一时有些安静,气氛凝滞。
“心儿,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妹妹?”
平日里,江丞相对待女儿,素来是和风细雨的,这会儿,却语气严厉,是真的生气了:“爹娘平时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连最基本的礼貌和尊重,都没有!你真是令爹失望!”
江丞相这一番话说得不可谓不重,他人本就端正严肃,此刻板起脸来,更显威严。
江心月当即眼圈就红了。
江慎一看她这样,立时顾不得什么是非曲直,无脑地就开始维护她:“爹,你怎么能这么说心儿!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再说,心儿说得也没错,江锦月整天待在府里,也没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领不领月例银子,又有什么关系?”
他还真是能给江心月找借口啊。
江心月也表现得很感动:“二哥,只有你对我最好。”
偏偏江慎就吃她这一套:“你是我妹妹,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
说着,他嫌弃地看了一眼江锦月:“不就是月例银子吗?以后补给你就是了!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矫情!”
他一如既往地瞧不上她。
活了两世,江锦月早就习惯了他的偏心和贬低,也根本不在意他说些什么,但这一次,她却不想再像以前一样惯着他。
“我为什么是从小门小户里出来的,二公子难道不清楚原因吗?”
她这句意有所指的话一出来,偌大的书房内,大概只有谢天齐和跪在地上的丫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江慎最讨厌她拿“身世”做文章,下意识地就要回怼,被沈静仪急声阻止道:“慎儿,别说了!”
对于亲生女儿从小在乡下长大这件事,虽然不是他们的错,但到底有些理亏,沈静仪不想因为她说了几句阴阳怪气的话,就再起冲突。
而且,她也不希望江慎和江锦月的关系,再变差下去,无论怎么说,他俩都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妹。
“不说就不说!”
江慎虽然一向有些混不吝,但沈静仪的话,却还是听的,遂不情不愿地闭了嘴。
江心月眼瞧着他帮不上忙,又唯恐江锦月会不管不顾地揭穿她的身份,只得赶紧将话题往先前的事情上引:“就算锦月妹妹没有领到月例银子,可你刚到相府的时候,阿娘和我,都送过你不少首饰……”
她脑子里飞快地转着,贼心不死的想将买通婢女的罪名,扣在江锦月头上。
江锦月又岂会看不出她的意图,故意将衣袖往下拽了拽,欲盖弥彰一般。
江心月果然被她的动作吸引,下意识地看向她的手腕。
然后,她便眼尖地发现,江锦月的腕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江心月不由心头一跳。
她记得很清楚,当初,这江锦月刚被认回相府的时候,沈静仪曾经送过她一只玉镯,之后,就被她一直戴在手上,而且好像从来没摘下过,她之前还因此嘲笑过她,说她没见过好东西……
但如今,江锦月手上却没戴那只镯子!
江心月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锦月妹妹,我记得你刚来相府的时候,阿娘曾经送给你一只价值不菲的碧玉镯子,你不是一直当个宝似的戴在手上吗?怎么现在不见了?”
她紧紧拽着江锦月的皓腕,自以为抓到了她的把柄,迫不及待地向着在场所有人展示。
“锦月妹妹,你该不会是把我和阿娘送给你的那些首饰,都卖了吧?”
她兀自揣测道:“然后,用卖来的钱,买通平阳侯府的婢女,给天齐哥哥下药……”
她越想越觉得这就是事情的真相,连自己都几乎信了:“没错,一定是这样!”
“心月姐姐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江锦月缓缓将她拽在自己手腕上的脏手拨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