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婳倏地停下了脚步,被这消息惊地神魂颠倒。
她握了握拳,回到更衣室,快速地换完衣服,给陈凌茜发消息。
姜明婳:茜茜!我在礼堂休息室等你!你快来,我有重要的事给你讲!
刚要熄了屏幕,手机却显示姜摇钱树来电。
姜明婳接通:
“喂,爸爸,怎么了?”
姜董事长在电话那头通知她:
“你今天回家一趟,家里有事要给你说。”
姜明婳现在一心想弄清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谢瑾臣,心思不在这上面,随后应答:
“我知道了,今晚会回去的,先挂了我还有事。”
谢瑾臣在姜明婳表演完之后就借口有事出去,此刻他一手夹着烟,在礼堂的休息室窗边站着。
礼堂外是高大的梧桐树,阳光照在斑驳的树叶上,留下形状不规则的影子。
细碎的光线洒在谢瑾臣宽阔的肩膀,刚才他看了何崟发过来的邮件。
那天晚上的女孩的确是姜明婳,至于她闯进了他的房间,也是她醉酒意外进错了门。
除此之外,姜明婳是姜家唯一的女孩,姜家人把她保护得很好,
几乎没有人见过姜明婳是谁,她祖父是姜建坤,跟他的祖父曾经是战友。
谢瑾臣手指点了点烟,将烟灰弹到烟灰缸里,神情莫辨。
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
他心底意外地庆幸,庆幸那晚是她遇见了他,否则……
谢瑾臣目光落在窗外,一手插着兜,吸了口烟,烟雾吐出模糊了他的面容。
思索很久,才拨通谢敬生的电话。
声音沉稳,不紧不慢,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意味。
“爸,跟姜家姑娘结婚的事照旧吧。”
谢敬生正带着庄易宁来美容院做保养,在外面等的无聊,
接到儿子的电话,听清电话里的内容他倏地坐直了身子,
有着堪堪困意的大脑猛然清醒,惊讶:
“怎么回事?那女孩你又突然不暗恋了?追不到还是怎么回事?
我就说你这性子谁受得了,快三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谈过,说出去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想当年我追你妈的时候,什么时候被拒绝过,就算你妈和我是联姻,但我们可是真感情呐,
两情相悦,就算你妈不同意我绑也得让她绑到谢家的门,
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儿子,怎么我这经验你是一点没学,追不到人这么窝囊啊谢瑾臣。”
谢敬生以为自己儿子没追到人受了情伤才赌气地打这通电话。
接着滔滔不绝地教诲:
“让你结婚也是得看你自己的意愿,你就是追不到人娶不到心仪的姑娘,
我和你妈也不会强逼你去和别人结婚,你到底明不明白?”
谢瑾臣:“……”
谢瑾臣掐灭烟,将烟头慢条斯理摁灭在烟灰缸里,揉了揉眉心,
不想跟他说那么多,老年人上了年纪就喜欢说话,没完没了。
谢瑾臣耐着性子解释:
“是我的错,你别想太多了,我和姜明婳结婚是心甘情愿的,跟她这个人有关,
至于我暗恋谁你也别放在心上,是我随口说的,结了婚之后我只会把姜明婳当做我老婆。”
谢瑾臣不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果断地留下一句
“你和我妈看着什么时间结婚领证合适给我说一声就行了”。
果断挂了电话。
谢瑾臣不觉得结婚有什么好,可是既然二老这么着急让他结婚,百善孝为先,他也不能再三推脱。
况且姜明婳也是他第一个女人,说实在的,他并不反感跟她结婚。
就这样吧,无论如何,结了婚做到丈夫应做的责任也算是给二老一个交代。
就这么想着,门口突然传了一道细微的声响。
休息室不算太大,但胜在环境整洁空旷,陈列摆放得很整齐,一目了然。
姜明婳推门进来,神情有些魂不守舍。
她的礼服换成了平时穿的便装,上衣是粉白色的宽松短袖,
下身穿着白色的休闲短裤,脚上穿着一双看不出牌子的运动鞋。
标准的大学生穿搭,她的皮肤很白,身材比例很好,
一米六八的身高,衬得她更加鲜活明亮。
姜明婳随手关上门,安静的空间突然响起一道物件碰撞的声音。
她还以为没人,骤然抬眼,视线落在的地方——
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一位身形优越、长相俊美无铸的男人。
对上男人那双锐利又深沉的眼,姜明婳小腿一抖,她真的要跪了!
怎么又是他?!
不作任何留恋,动作迅速,转身附上门把手就要跑——
“姜小姐。”
男人沉稳带着磁性的嗓音不咸不淡从身后传来。
姜明婳心地叹了口气,闭了闭眼,认命地松开手转身,
转身的刹那她脸上已然挂上了挑不出错的得体微笑: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知道她的名字姜明婳并不意外,毕竟他位高权重,手眼通天,想查什么查不到。
谢瑾臣看着她故作自然地站在那里,神情陌生,
仿佛不认识他一般,双腿交叠搭着,食指点了点沙发,笑了笑:
“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
姜明婳心跳如雷,一口气瞬间被他吊到了嗓子眼,她就知道他会问她那晚的事!
完了完了完了。
谢瑾臣看她脸上的微笑都僵硬了,手指紧紧攥在一起,心底微动,风轻云淡出声:
“见到我为什么跑?”
姜明婳:“……啊?”
看着男人轮廓立体的俊脸,他目光淡淡地看着她,貌似并没有其他意思。
她的心骤然落回原地,姜明婳反应从没这么快,
虽然男人矜贵持重的气场对她有些影响,但她暗自镇静,还是一副礼貌有理的说辞:
“我是看休息室有人,打扰到您真是不好意思,我并没有要跑。”
姜明婳自认为她挑不出任何错处
谢瑾臣了解地点了点头,随后又云淡风轻地往旁边沙发上指了指:
“是吗,我看你一直站着,不累吗?
姜同学,我刚才看你在台上表演很精彩,过来喝口茶润润嗓子。”
姜明婳:“……”
她是弹琴,又不是唱歌,累什么嗓子。
况且她怎么可能答应和他坐在一起喝茶休息,
跟一个发生关系的陌生男人喝茶,她是疯了吗。
虽然她已经确定他是谢瑾臣,那个占据她整个中学的榜样名字,她讨厌他又崇拜他,
但除了身份以外,他还是那晚跟她睡了一夜的陌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