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夜,南齐的宫城,金碧辉煌的云光殿内,原本应该举行一场中秋宫宴。
此时殿内酒盏碎的碎,倒的倒。
大臣们和家眷都缩在了角落里,皇帝和妃子们却都被扔在大殿中央。
两个时辰前,南齐宫城被北襄军队攻破。
已经年过五十的南齐皇帝被北襄将领从龙椅上拉了下去,这会儿正抱着娇美的秦皇后瑟瑟发抖。
身穿银甲的高大男人,手里的剑还在滴血。
他面容俊美,但浑身气息仿佛炼狱里的修罗,让南齐这些最养尊处优的人都吓得不敢直视。
“主子,所有南齐皇室都在这里了,没有找到那个什么七公主。”
裴昭凤眸微眯,看向秦皇后。
秦皇后低着头正瑟瑟发抖,仿佛听不见刚刚那人口中的七公主正是她唯一的女儿。
而她隐藏在袖中的手,此时指甲都快陷进手掌心里。
“找着了,找着了!”
一个络腮胡的将领肩上正扛着一个麻袋,但那麻袋看形状里面是装着个人。
络腮胡并不温柔,进了大殿便把麻袋往裴昭脚下扔去。
秦皇后从看到络腮胡扛着麻袋的那一刻,就差点要昏过去。
她让人把玉容装进麻袋里,试图混在死人堆里送出宫去。
大齐要完了,她唯一的女儿,她只想保住她的命!
秦皇后挣脱开皇帝,要向麻袋爬去,但才动了动,一把冒着寒光的剑就挡在了自己面前。
裴昭一剑挑开了绑着麻袋的布绳,而后蹲下身掀开,露出里面被一头柔润的乌发盖住的半张脸。
裴昭将头发剥开,莹润娇美的脸就这么露在他面前。
印象中天真可爱,被所有人捧得高高在上的小公主,此时就闭着眼脆弱地躺在他面前。
乌发下的那一截纤弱的雪颈,甚至只要他抬手轻轻一捏,就能让它断掉。
但是裴昭怎么舍得呢?
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冲进齐国宫城,赶在她定亲前一日将南齐牢牢控制住。
不就是为了她?
秦皇后看那北襄贼子的手在她女儿脸上游走,本就吓得苍白的脸色更加了几分铁青。
“你住手!别碰我女儿!”
秦皇后拼了命要上前,却被皇帝拉住。
玉容生得像秦皇后,冰肌玉骨,娇美无双。
又加之是公主,从小锦衣玉食被宠着长大,那样的好容貌在富贵的加持下,更显娇贵。
虽说玉容是他最宠爱的小女儿,但南齐如今已经是穷途末路,必须要有所牺牲,才能让自己有一点生机。
“这位将军,这是朕的小女儿玉容,美名远扬的七公主,朕愿将七公主献与北襄国君!”
裴昭将裹着玉容的麻袋拉开,把人扛到肩上,冷眸昵了一眼齐国皇帝。
只一眼就让老皇帝又瑟缩了回去。
真是可惜,若是玉容公主醒着,真该让她看看,除了她母后,其他南齐曾经将她捧得高高在上的人,此时都巴不得用她去换取一时安宁。
裴昭扛着玉容一步步迈出云光殿。
身后秦皇后的哀求和其他南齐皇室的哭喊他都充耳不闻。
络腮胡手里一把大刀就横在南齐皇帝面前,他淬了一口,“呸!老皇帝有眼不识泰山。”
他得意地扬眉:“什么将军,那是我们北襄的皇帝,以后见着我们陛下,记得俯首称臣!”
北襄新皇是曾经的战武侯幼子裴昭。
当年裴昭被迫顶替北襄皇子到南齐当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