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危玉下意识地开始琢磨,人类适合戴些什么样式的首饰。
他自己是更喜欢亮晶晶的,夺目的东西,但是他总觉得,那些东西配人类,有些太俗了,人类适合其他的——
但是祁危玉还没有想好,更配人类的是什么东西,便看见人类细微地颤动了一下指尖。
谢绮云有些不安地问道:“怎么了吗?”
这狐狸兽人已经盯着她的手腕,瞧了起码有一分多钟了。
他在瞧什么东西,难道是在判断她的光脑浏览内容有没有违规?
谢绮云相当心虚。
虽然她刻意控制了自己的浏览记录,只看了一些普通的帖子。
但是依然通过这些帖子里的回复,拼拼凑凑地大致了解了这个异世界。
祁危玉不会发现她的小心机吧?
她蜷了一下指尖,便看见旁边的浅金色尾巴忽然抬了起来,勾在了她的手腕上。
狐狸兽人答道:“没怎么,在想事情。”
悬浮车已经停了下来,祁危玉不太情愿地收回了尾巴,跳下了车。
然后他领着人类,再次进入了研究所:“今天没有新的检查要做。”
“他们给你准备了一个新的房间,你可以待在里面。”
祁危玉领着人类,停在了一扇门前,用钥匙开了门,然后侧头道:“进去看看?”
人类明显很抵触研究所,或者说,非常抵触研究所里的设备。
长期处在高压环境下,不仅不利于他们的研究,也不利于人类自己的身心。
所以昨天晚上,研究所临时空出了一间房间,将里面布置成了比较贴近资料记载的古早房间。
谢绮云有点紧张地走到了门口,忍不住揣测——
专门给她准备的房间,是那种观察室吗?
她压下了情绪,抬头看了一眼屋内,然后有些惊讶地抖了抖眼睫。
这是个和研究所相当格格不入的房间,里面摆了一张木质的床,床上是绒质的四件套,还有一些毛绒公仔。
除此以外,房间内还有一个短毛绒的大沙发,一个玻璃的茶几,一盏落地灯,甚至还有一个书架。
书架上是有书的。
这种房间,看起来就是放松而温暖的。
谢绮云下意识往里面走了两步,然后才想起了还在门口的狐狸兽人。
她侧过身,问道:“我就待在这个房间?”
天下应该没有这种免费的午餐,于是谢绮云又谨慎问道:“我需要额外做些什么吗?”
祁危玉掀起了眼皮,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类:“你?”
狐狸兽人认真地思索了片刻,然后不太确定地道:“保持心情的愉悦?”
人类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个回答,她有些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眼睛很圆,有一点像小猫,看起来分外可爱。
祁危玉的尾巴又不受控制地来回摆了起来,他甚至想伸出手,去摸一下人类的脑袋。
狐狸兽人确实伸出了手。
但是他刚碰到谢绮云的发梢,她便自己往后退了一步,拢了一下披散的长发:“我头发乱了吗?”
谢绮云一点没察觉到狐狸兽人的想法。
她用手指当作梳子,理了两下头发:“应该已经好了,谢谢你。”
祁危玉舔了一下唇。
他盯着谢绮云的葱白的指尖,有些遗憾地收回了手:“不客气。”
他已经没什么事情要叮嘱人类的了。
祁危玉退到了门口,正准备关门,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对了。”他猛地前倾了身体,伸手勾住了人类的装饰项圈,微微用力,凑近到了人类的脸边:“我看见你浏览了那个最迷人的单身兽人评比。”
谢绮云吓了一跳。
她不自觉抖了两下眼睫,抓紧了自己的衣摆,轻声道:“是看了,怎么了吗?”
这狐狸兽人,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了吗?
祁危玉察觉到了人类的紧张。
他倒是没多想,只当是自己的突然逼近,让人类慌张。
他抬了眼睫,颇为期待地盯住了谢绮云:“那前十个兽人里,你最喜欢谁?”
这是个送命,不,是送分题。
那前十名的兽人里,她只认识三位,现在就在她眼前的,更是只有一个。
谢绮云无声地松了口气。
她眨了眨眼睛,只当是在哄这个狐狸兽人,抬了眼睫,真诚地道:“当然是你。 ”
祁危玉猛地一甩尾巴,耳朵尖兴奋地抖了一下,然后他下意识侧过头,看向了自己腕上的光脑。
谢绮云:“!”
这东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个测谎仪。
不管她的语气多么陈恳,眼神多么真挚,不会撒谎的数据都会揭露一切。
谢绮云用力地抿了一下唇,几乎是下意识地伸了手,抓住了祁危玉的手腕,挡住了那个光脑。
然后她便感到了后悔。
这个举动,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祁危玉都不用去看光脑,就知道她刚刚说的话,是在哄他了。
她有点慌乱地蜷缩了一下指尖,正想缩回手,就察觉手腕一痛——
祁危玉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他几乎是兴奋地睁大了眼睛,尾巴大力地摇摆着,然后他微一用力,径直将谢绮云推倒在了床上。
他半压在了人类身上,像犬类一般来回嗅了又嗅,然后低下头,咬在了她的肩头。
他咬完了便又舔,脑袋在谢绮云的颈间拱来拱去:“你说你最喜欢的兽人是我。”
“你在撒谎,但是你挡住了光脑——”
狐狸兽人侧了头,毛绒的耳朵紧贴了她的脸颊:“你不想我知道你在骗我。”
“你还有心思骗我,你愿意花心思骗我,你爱我——”
谢绮云的头皮都要炸开了。
这狐狸兽人压着她,胡言乱语的模样,简直像一只被主人抛弃之后,自欺欺人的疯犬。
他这是被她气疯了?
谢绮云有点慌张,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安抚一个发疯的兽人,只能硬着头皮,按照以前安抚撒野大狗的经验,抬手摸了一下狐狸兽人的脑袋。
然后她从脑袋顶部,摸到了祁危玉的后脑,最后将手停在了他的后颈处。
谢绮云稍稍用力,掐住了狐狸兽人的后颈,将力道卡在一个有束缚感,但是不会痛的点上:“听话,好——”
她紧急地把“好狗狗”这个词咽了回去,低声道:“听话,祁危玉。”
谢绮云命令道:“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