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猜到真相,李氏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她本想跟云霁撇清干系,让云霁担着祸事,谁知怎么……突然一下子……
“说得对!就是你故意为难县主!”
“亏得县主还维护你,快给县主赔罪道歉!”
声讨声如雨点似的朝李氏砸来,让她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
连梁瑞都看不下去,出声呵斥:“堂堂乐安县主,岂容你编排?本官看你简直是胆大包天!”
“镇北大将军战功赫赫,县主又身份尊贵,不论是陛下还是太后娘娘可都挂着县主和威远侯府的喜乐安危!”
“可你这妇人,竟还敢为难县主!”
“县主要是再因账上无钱误拿了御赐之物……”梁瑞顿了顿,声线阴沉:“到那时可别怪本官没提醒你:陛下、太后娘娘追责问究下来,你能有几个脑袋能担着!”
“至于这次威远侯府侯府账上亏空——”
梁瑞站在云霁身前,冷脸对着李氏:“难道你就没什么想解释的吗?”
这番质问迎面砸下来,把李氏吓得心慌意乱,双腿直打颤。
要不是有马嬷嬷扶着,只怕她马上就要摔倒在地。
她有什么想解释的?她能解释什么?
账上没钱的确是她授意的,可那……
见她迟疑,马嬷嬷忙压低声音提醒:“夫人,钱、给钱!”
给钱?
李氏心下一阵肉疼。
她不是不知道当着京兆尹的面给钱就能了事,可让她拿出白花花的银子给云霁那个丫头片子,她到底是……
梁瑞剑眉一横,一副要给云霁撑腰的架势:“怎么?难不成你想随本官往京兆府走一趟?”
去京兆府?
李氏登时被吓得脸色苍白。
满京城谁人不知,往京兆府走一趟,就算无罪也能被打个半死?
她怎么能去受那种罪!
可眼下……
李氏所有的纠结和犹豫在看见逐渐靠近的衙役后,立马消散得无影无踪。
不就是给钱吗?
她给!
破财消灾,也总比去京兆府走一趟来得划算!
想到这一层,李氏瞬间挤出一副慈爱的笑脸,往她跟前凑近了些:“大小姐,账上亏空没钱,你该早跟叔母说啊,叔母要是早知道,定会拿钱给你,又岂会生出这桩误会?”
话里话外,还不忘把责任都推到云霁身上。
但云霁抿了抿唇,低头不语。
小贱丫头,就会装惨卖可怜!
李氏很想指责云霁的鼻子臭骂,可众目睽睽之下,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哪敢造次?
所以李氏不得不故作亲昵地拉过云霁的手,咬牙装好人:“大小姐,你同妾身说,你掌家还差多少银子?妾身这就差人拿给你。”
差多少银子啊?
云霁眼底划过几丝精光。
下一秒,她弱弱地伸出了三根玉指,轻轻晃了晃。
“三千两?”李氏浅浅松了口气,正欲应下来,却见她摇了摇头。
尽管心底隐隐有个答案,但李氏仍不死心:“那、那是多少?”
朱唇轻启,云霁轻声告诉了她答案:“三万两。”
李氏眼前一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三万两?!这怎么可能,我掌家时……”
可惜的是,李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云霁柔声打断。
她无辜地眨着眼,将几个管事的话一一复述出来。
“可是杨管事同我说采购吃食一月得需三千两,采买布匹要两千两,还有府上的药材香料,也得……”
云霁每说一句,围观百姓看向李氏的眸色就多一分指责。
乐安县主一个闺阁女子,才拿到掌家权,不懂京城物价,难道这位掌家多年的妇人也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