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双眼空洞地盯着头顶的床幔。
随着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陌生又破碎的记忆如汹涌潮水,一股脑地往她脑袋里灌。
记忆的画面里,原主的父亲,是京城中一位两袖清风的小官,
为人刚正不阿,一心扑在仕途,兢兢业业地守着自己的一方小天地。
家中人口简单,就原主这么一个独女,自幼养在深闺,身子骨娇弱得像春日里的嫩柳,
风一吹便要晃三晃,却生得眉眼如画、面容姣好,出落得亭亭玉立。
因着身子不好,她平日里极少出门,大多时候只能在自家小院里,透过一方天空,遐想外面的世界。
那是个春光正好的日子,桃花灼灼,枝头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似是在催促着人们莫负这大好时光。
原主的母亲心疼女儿整日闷在家里,便带着她到城外的寺庙祈福,
一来为原主求个平安康健,二来也让她能出门散散心。
母女俩虔诚地在佛前跪拜,香烟袅袅,烛光摇曳,一片祥和。
可谁能想到,灾祸就这么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六国公的嫡子朱维,在寺庙里一眼就瞥见了原主,彼时原主正手持佛珠,低垂着眼帘,
安静地跪在蒲团上,眉眼间的温婉与柔弱,恰似春日里含苞待放的花朵,瞬间就勾住了他的魂。
这六国公,身为皇后嫡亲哥哥,在朝中权势滔天,他的嫡子,更是被宠得无法无天。
虽说尚未娶正妻,身边却早已莺莺燕燕环绕,足足纳了八房小妾。
可即便如此,他见了原主,还是动了心思,当晚便差人带着厚重的彩礼,
风风火火地来到白家,张嘴就要纳白星为第九房姨娘。
白父清正一生,哪能容忍自家娇养的独女去给人做妾,
更何况对方还是个风流成性的公子哥,想都没想就婉言拒绝了。
本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无疾而终的闹剧,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竟成了噩梦的开端。
六国公嫡子哪受过这般拒绝,觉得颜面扫地,
怀恨在心,没过多久就和手下幕僚一番密谋,设计陷害白父。
不过几日,白父就被莫名其妙地卷入一场贪污大案,证据确凿,不容辩驳。
白父被官兵押解入狱的那天,天空阴沉沉的,似是要塌下来一般。
在狱中,白父受尽了折磨,那些衙役收了好处,对白父拳脚相加、百般凌辱,牢房里阴暗潮湿,
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白父本就体弱,哪经得起这般折腾,没几日就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就在白父快坚持不住的时候,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托人给白家带了口信,
让白母连夜带着原主逃出京城,去外地隐姓埋名生活,哪怕日子过得再艰难,也好过留在京城任人鱼肉。
白母收到消息,吓得脸色惨白,连夜收拾细软,拉着原主,趁着夜色,偷偷从后门溜出了京城。
谁成想刚逃几日,被叛变的管家发现,上报给了朱维,朱维便下令人马追赶,
朱维得知消息后,暴跳如雷,一张脸涨得通红,眼中满是阴狠:
“哼,这母女俩还想逃出我的手掌心?简直是白日做梦!”
当即大手一挥,派遣了一队训练有素的家丁,骑着快马,朝着白母她们逃亡的方向疯狂追去。
家丁们各个手持利刃,脸上带着嚣张跋扈的神情,马蹄扬起的尘土,仿佛是他们张扬的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