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中已没有亲人了,外祖家我并没有去过,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白星说着,眼眶再度泛起一层泪光,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哽咽 ,
她微微低下头,肩膀轻轻颤抖,满心的无助与迷茫,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紧紧困住。
还没等白星把话说完,一阵急切的敲门声骤然从院子里传来。
那敲门声“砰砰”作响,在这安静的午后显得格外突兀。
“季秀才,你在家吗?我是麻姑啊,今天有喜事找你!”
麻媒婆那大嗓门穿透力十足,扯着嗓子在门外大声喊道,
声音顺着门缝传进屋内,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季思渊闻声,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看了眼满脸愁容的白星,轻声安慰道:
“你先别急,我去看看。”说罢,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走到院门前,抬手打开了门。
门刚一打开,麻媒婆那胖得像小山似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她脸上堆满了笑容,两颊的肉都跟着一颤一颤的,手里还拿着一块鲜艳的红布,
老远就一股脑地说道:“哎哟,季秀才,可算把你盼着啦!我跟你说,今儿个可是天大的好事儿!
隔壁村那刘员外家的千金,那可是出了名的知书达理、温柔贤惠,对你可是倾慕已久呐!
刘员外托我来问问,看你这边意思咋样,要是成了,这彩礼啥的都好说,他家有的是银子,就盼着找个好女婿呢!”
麻媒婆一口气说完,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似乎已经看到了这桩婚事板上钉钉。
白星听到麻媒婆那大嗓门的叫嚷,心中满是好奇,
不自觉地轻手轻脚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朝着院子里张望。
只见麻媒婆那肥胖的身形几乎将季思渊的身影完全挡住,
她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地说着,唾沫星子都飞溅出来了。
季思渊听着麻媒婆的话,神色淡定从容,没有丝毫犹豫,朗声道:
“谢谢员外厚爱,只是家父小时候便给我定好娃娃亲,我们不日便要成亲了,您以后就别来给我说媒了。”
话落,他微微侧身,目光温柔且坚定地看向身后的白星,眼神里满是宠溺与维护。
麻媒婆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这才瞧见厨房门口站着一位少女。
白星身形纤细,虽穿着粗布麻衣,可那通身的气度却与这小地方的人格格不入,
仿佛是从世家大族走出来的大小姐,一举一动间都透着温婉优雅。
麻媒婆瞬间就瞪大了眼睛,心里那股子酸味“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脸上却还强扯出笑容,嘴里说着:
“哎哟,瞧瞧这一对,郎才女貌,可真是天作之合啊!”
可实际上,她在心里暗暗咒骂,想着这哪冒出来的“狐狸精”,
还没成亲就住到人家家里来,穿着男人衣裳,成何体统,一看就不正经。
她一边假笑着,一边眼神像刀子似的,上上下下打量着白星,目光里满是鄙夷。
白星何等聪慧,一眼就看穿了麻媒婆心里的那点龌龊想法,
也深知自己现在穿着男人衣裳,处境尴尬,就算开口解释,也只会越描越黑,徒增麻烦。
于是,她轻轻抿了抿嘴唇,默默转身,迈着优雅的步子回到了厨房。
季思渊好说歹说,才把满脸不甘、絮絮叨叨的媒婆送出了门。
他轻轻合上院门,长舒一口气,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厨房。
此时,厨房里弥漫着淡淡的烟火气息,白星正站在灶台边,
背对着他,手中的抹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桌面,动作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麻媒婆气鼓鼓地离开季思渊家,一路上心里都憋着一股火,
想着这到手的大媒居然黄了,这要是传出去,自己的面子可往哪儿搁。
她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脚下生风地往刘员外家赶去。
一进刘府,就扯着大嗓门嚷嚷着要见刘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