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渊虽说籍贯是桃河村,可他的家却在山脚下,距离村落还有一段不近的路程。
平日里,他独来独往惯了,房子周围也没有邻居,显得格外寂静。
好不容易将昏迷不醒的白星背回了家,他气喘吁吁地将白星轻轻放到自己那张略显陈旧的床上。
站在床边,季思渊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常回家,
为了防潮防虫,家里的被褥早就被收得整整齐齐,放在柜子深处。
无奈之下,他的目光望向了母亲的房间。自从母亲去世后,
这扇门便一直紧闭着,他也极少踏入,屋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季思渊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房门,抬手轻轻拂去空气中漂浮的灰尘,
简单清扫一番后,打开柜子,翻找出了母亲生前用过的被褥。
那些被褥还散发着淡淡的皂角香气,这熟悉的味道,让季思渊心里猛地一酸,眼眶也微微泛红。
他抱着被褥回到自己房间,将床铺仔细铺好,又小心翼翼地把白星抱过去。
可这一抱,他才发现白星的状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
她全身湿透,衣物紧紧贴在身上,摸上去滚烫滚烫的,显然是发起了高烧。
季思渊皱紧眉头,心里清楚,如果不赶紧帮她换掉湿透的衣服,这高烧肯定会越来越严重,甚至危及性命。
可摆在眼前的难题是,男女授受不亲,这道理他再明白不过。
他下意识地朝窗外望去,漆黑一片,周围没有一户人家,根本找不到人来帮忙。
季思渊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内心天人交战,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没办法了,救人要紧,明天我再向她请罪。”犹豫再三,他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季思渊缓缓走到桌前,抬手“噗”地一声吹灭了蜡烛,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摸黑着走到床边。
双手微微颤抖着,开始帮白星脱掉湿透的衣服。
每一个动作,他都做得极为小心,眼睛始终紧闭着,不敢多看一眼。
在这黑暗中,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煎熬无比。
好不容易帮白星褪去湿衣,他赶紧扯过被子,将她严严实实地盖住。
本想着给她换上母亲的干净衣裳,可一想到刚刚在脱衣服时,
难免碰到了一些不该碰的地方,他的脸瞬间滚烫起来。
要是现在点灯,那满脸通红的窘态肯定会暴露无遗。
季思渊站在床边,平复了好一会儿心情,才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拿来了湿毛巾放在白星的头上。
湿毛巾捂热了他就换水,季思渊就这样机械地重复着换水、敷毛巾的动作,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胳膊早已酸痛不已,可他依旧咬牙坚持着。
终于,在将近凌晨的时候,季思渊惊喜地发现,白星原本滚烫的额头的温度也降了下来。
他抬手轻轻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脉搏,确认她已经退烧后,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
此时的季思渊,早已疲惫不堪,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进母亲的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陈旧气息,他连衣服都没换,
便一头栽倒在床上,很快就陷入了沉沉的梦乡,这一夜的疲惫与担忧,终于在睡梦中暂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