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芙今天没为难沈春颐,或许是因为为难的多了,也会腻。
只是吩咐嬷嬷让她好好待着,看着她喝下坐胎药,顺便等两个时辰后用热水泡泡她的身子。
这都是从前她用过的助孕的法子。
现在都用在了沈春颐身上。
她现在巴不得沈春颐能早早有身孕,那样她就可以把她送走,让她十月怀胎,替自己生下孩子。
至于沈春颐,活不活的,也不重要了。
屋内,沈玉芙不知道方才屋内发生了什么,只闻到了满屋子都是恶人的腥味。
她日日躲在偏房,起初还听听屋里的动静,可时候久了,她也就听腻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思虑过重,只觉得太子起身时对她有些冷淡了。
“沈春颐呢?”
“后头歇着呢,太子妃,她承宠毕竟是为了诞下子嗣,还是该调养调养身子的。”
刘嬷嬷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她不要再罚沈春颐了,若是伤了她的身子,得不偿失。
前几日出出气也就罢了。
“哼,本宫知道,只是她这都侍寝多少次了,怎得还没有动静,把她叫来。”
“是。”
沈春颐今日特地把束胸的裹带松了松,就是为了等沈玉芙罚她,好再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模样。
刘嬷嬷来叫她的时候,她甚至有些欢喜。
上赶着被罚被辱,她也是头一个了。
“奴婢见过太子妃。”
沈玉芙打量了她一眼,倒是没瞧出什么不对劲。
“恩,起来吧。”沈春颐有些意外,沈玉芙今日怎么对她那么友善。
“你去把那经文抄上三遍,本宫送去安华寺请大师祈福。”
“是。”
求天求神,不如求自己。
沈春颐不信鬼神,但沈玉芙让她抄,她就得抄。
“抄的仔细些,你若不诚心,孩子不会来的。”
沈春颐应声。
她那么诚心,这么多年不还是没有子嗣。
沈春颐一抄抄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腰酸手酸,比侍寝还要折磨人。
而沈玉芙看着满桌佳肴,再看看依旧在抄经文的沈春颐,动了心思。
“过来,你服侍本宫用膳。”
“是。”
跪坐了太久,沈春颐的腿都是麻麻软软的,一个没站稳,就扑到了沈玉芙脚边,沈春颐吃痛,闷哼了一声。
沈玉芙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笨手笨脚的,真是不中用。”
沈春颐爬起身,接过翠环手中的筷子,替沈玉芙布菜。
而那边,商鹤亦从皇后那看了几十张女子的画像,看的眼都花了。
皇后担忧他久久未有子嗣,想尽了法子往他身边送美人。
无所谓嫡庶,生出来就行。
他府里的人,哪个不是美人,百花齐放,也没什么新意。
太子妃娴静端庄。
崔侧妃艳若桃李。
苏良娣人淡如菊。
吴良媛柔情似水。
宋良媛娇俏可人。
只是他眼中真正的美人,得是不施粉黛,衣着平平,一颦一笑都勾人。
曾经,也有一个他满心欢喜想要娶的美人,那是他此生见过最完美无缺的女子。
只是皇后说,蒲柳之姿,配不上太子妃这位置。
皇上说,太子不能有七情六欲,更不能有半寸软肋。
商鹤亦出神之际,江公公在外得了信入内。
“殿下,查出来了。”
商鹤亦回过神,示意他接着说。
“宁安候府中,名讳唤作春颐的,唯有府中贱妾所出的庶出三姑娘。”
商鹤亦心头一颤。
便听到江公公说,“宁安侯姑娘有六,唯有这三姑娘的生母是贱妾,乃是烟柳之地出来的,三姑娘便不能从字辈,在侯府日子不好过,吃穿用度都是跟下人一样的。”
江公公顿了顿,看着太子的脸色不好,他也有点拿不准要不要继续说了。
方才从侍卫那听来的话实在太多了。
听得他一个阉人都觉得沈春颐可怜了。
商鹤亦听着摇了摇头,难怪她昨晚三缄其口,言及她的阿爹,更是冷漠。
再想想太子妃对她的厌恶,斥责,怕是也都因为她在府中就谨小慎微,要仰仗旁人过活。
“就算是不得身份的庶女,也不能没名没份的进太子府,太子妃这次做的太过了。”
商鹤亦一顿,“让人同母后传话,就说孤有个想纳的姑娘,非她不可。”
江公公一听就懂了。
这姑娘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先不说好日子,商鹤亦更想知道她今日有没有再被太子妃斥责。
“孤去太子妃那瞧瞧。”
他甚少被女子左右心神,沈春颐是第二个。
可若是他现在来,那就太不凑巧了。
这会,沈春颐正给沈玉芙捏肩捶背,倒也不算是为难她。
沈玉芙享受的眯了眯眼,“你还真是天生伺候人的命。”
“能伺候嫡姐是奴婢的福气。”
沈春颐说话间,透过半开的窗子,看到了外头行礼的婢女,手上一用力,不巧,捏疼了沈玉芙,手指还勾到了她的脖颈。
沈玉芙蹙眉,拽着她的衣领,将她猛地甩开。
“贱人,你是不是有意的。”
沈玉芙赶忙摸自己的脖子,若是伤到了,可就不好看了。
“奴婢不是有意的,兴许是抄了太久经文,又为太子妃布菜,手有些发麻,这才失了轻重。”沈春颐回话时,还不忘顺手扭了自个一下,逼着自己哭出来。
沈玉芙见她狡辩,更恼了。
“你还敢辩驳,是不是当真以为替本宫侍寝几次,就不一样了,告诉你,你永远都是个见不得光的贱人。”
沈春颐连忙叩首,“是,嫡姐说得是,奴婢不敢有半分僭越之意,只求奴婢的阿娘在侯府一切安好。”
“知道就好。”沈玉芙的火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最喜欢看的就是沈春颐被她拿捏。
“太子妃近日火怎得总是那么大。”
沈玉芙一愣,方才的嚣张气焰收起,“参见太子殿下。”
商鹤亦扫了眼还跪在地上的沈春颐,这才朝着沈玉芙伸出手,“恩,起来吧。”
沈玉芙娇羞一笑,只当太子是刚来,什么都没听见。
“是臣妾不好,没能宽待下人,只是这丫头总是做错,殿下瞧,臣妾脖子都被她划红了。”
商鹤亦不走心的瞥了一眼。
比起衣衫不整,眼泪汪汪的沈春颐,她这点也不算什么了。
“孤今日去给母后请安,见母后身子欠安,孤不便久居后宫,太子妃便入宫替孤侍疾吧,也好在母后身边养养心神。”
商鹤亦不愿再跟她说没用的。
怕又出变动,补了一句,“申时便入宫吧。”
“是。”
“你身边的婢女也不宜入宫,就让刘嬷嬷随你去吧。”
沈玉芙没多想,她是太子妃,入宫侍疾从前也有过,她怕旁人举止欠妥,招来是非,入宫时都是只带着刘嬷嬷的。
况且,能在皇后跟前侍疾的,也就只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