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睡梦中的季宁被一阵脚步声惊醒。
从沙发床上坐起,就着房间微亮的灯光,她看到,三天两头才回家一次的厉靳骁竟然回来了。
他拿了睡衣,往浴室的方向走。
他怎么没和颜千语一块过夜?
八卦新闻上的照片都这么露骨了,不得干柴烈火,烧个你死我活的吗。
这大半夜的,他回来干嘛?
“吵醒你了?”
二十分钟后,厉靳骁从浴室里出来。
浓密黑发上水淋淋的,他边用干毛巾擦着,看到她傻坐在沙发床上,随口问了句。
他英俊杰出得好像上帝精心雕刻出的完美作品。
五官出众不说,他那伟岸的傲人身躯光站在那,就带给人一种难以忽略的震慑力。
黑色丝质睡衣下露出男性小麦色肌肤,被水湿的布料贴在皮肤上,勾勒出他那起伏、肌理分明的胸肌曲线,也在说明,他并不是只会坐在办公室的弱鸡。
他确实是一个很有魅力的成熟男人。
不过。
季宁望了眼他修长脖子上那抹暧昧的草莓红印。
看来战火,激烈得很嘛。
“睡吧,我来关灯。”
轻淡的一声拉回她的思绪。
同时她也想到了自己被他们父子俩同时忘掉的婆婆。
沉想了两秒,她还是选择开口。
“昨天是你妈生日,她一直等你们回来。”
厉靳骁要笑不笑的,将手上的毛巾随手扔到一旁的躺椅。
“我不是已经让助理送生日礼物给她了吗。”
季宁两手微微握拳,“她一直在等你和爸回来吃饭。”
“所以呢?”
他冷声反问。
“不过一个生日而已,年年都有,谁都有,很重要吗?”
季宁真的替她的婆婆感到不值。
看看这样的儿子,说出这样的话。
往年的也就罢了。
今天可是她五十岁的生日,说明她的人生已经过去了一大半。
她的青春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奉献给了这对父子。
现在他却说,很重要吗?
“重要!”
她硬了硬声音,“她今年五十岁,是一个很重要的生日。厉大少爷,只要你从那个女人身边拨一点时间给你妈,你妈今天也不会这么伤心。”
厉靳骁挑了挑眉头,望向她的一双锐利凤眼带了些讥诮意味。
“那个女人?”
他坐下床尾,扯了扯唇角,“季宁,我怎么听你的语气像是在吃醋啊?”
醇厚低沉的男性嗓音,语气里尽是揶揄。
“你这么关心我在外面有几个女人吗?”
季宁呵了声,“你不知道吗,你厉大总裁的八卦新闻已经满天飞了,要不要我把标题给你念一下?”
她拿出枕头下的手机,找出那则新闻,大声读出。
“【厉氏集团总裁厉靳骁与白月光女神公然在酒会上狂吻】。厉靳骁先生,如果你不想别人知道,麻烦你低调一点。”
他两手环臂,两条长腿交叠,两眼微眯,唇边要笑不笑的,“原来我的夫人这么在意我的新闻啊,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
季宁也不在意他的嘲弄。
“厉靳骁,我不管你对我怎么样,我也不在意你在外面找多少女人,但是,她是你妈妈,养育你二十八年,她多么渴望地等着你们回来,但是你们都说忙,她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过着生日,连生日蛋糕都没有。”
“可是你偏偏有时间在外面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打情骂俏,就没有时间回来陪自己的妈妈一下,你觉得你作为一个儿子,适合吗?”
“你以什么身份对我说教?”
他的眼色开始发冷。
“季宁,当好你的厉少夫人就行了!我养着你,给你厉少夫人的身份,给你荣华富贵,给你吃给你住,不是让你来对我指指点点的!”
“你最好当一个听话的哑巴,别试着挑战我的权威,不然以你一个家里破产的过去式的落魄千金小姐,我随时可以将你扫地出门!”
扫地出门这四个字刺痛了季宁的神经。
也提醒了她现在在厉家可有可无的身份。
其实说白了,她不过是寄居在厉家的可怜虫罢了。
她聪明地不再与他有过多的争执。
侧身再次躺下沙发床,拉过被子将自己从头盖到脚。
厉靳骁薄冷的警告声音透过被子传来。
“你最好聪明点,欠你们家人情的是我爷爷,不是我,你要是还想享受厉少夫人这个名头带给你的荣华富贵,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做人。”
被子底下的季宁听着,唇瓣紧抿成一线,两手死握成拳。
离婚的念头紧紧缠绕在她脑海。
灯光关灭。
偌大的房间陷入黑暗。
厉靳骁躺下床。
季宁没发现的是,黑暗中,男人那双高深莫测的眸子一直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