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落,她又警告沈姝月,“让你做就做,难道你还没学乖?”
沈姝月垂下眼帘,避开那如毒针般往心里扎的眼神,深深吸了一口气,终是拿起了公筷,宛若佣人一般,给沈琴琴布菜。
没事的,她告诉自己。
反正她也不会再在这个家呆多久了,就当是最后报还沈家的生育之恩。
哪怕把她生下来,地位却连一个保姆都不如,也没事的。
聚散终有时,这样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了。
心里不停地做自我建设,可沈姝月捏着筷子的指尖却还是微微颤抖。
人是活生生的,心是跳动着的,被硬生生刺了这么多刀,怎么会不疼?
很快,这疼痛就变得具象化,她的胃部忽然痉挛起来。
刚开始她还能忍,但很快,剧烈的抽痛就让她连筷子都握不住了。
啪嗒一声,筷子坠地,她脸色惨白,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撑住桌子。
与此同时,沈琴琴宛若惊弓之鸟,赶忙躲进了沈母的怀里。
“妈妈,妹妹……是不是生气了?”
沈母连忙抱住人安抚,“不怕不怕,没事,有妈妈在。”
沈父更是直接拍桌而起。
“你怎么回事,自己做错了事死不认错,还故意甩脸子?真是反了天了!”
沈姝月疼的牙关都在打颤,声音沙哑破碎,“我、我没有,我胃……”
她想说自己是胃痛。
这是她的毛病。
之前在乡下干农活,经常饿肚子许久才能吃上饭,而且得到的也只有残羹冷炙,久而久之胃就落下了病根。
没想到这会儿会突然发作,她疼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冷汗不住往外冒。
她这幅样子太明显,任谁看了都知道是病了难受。
沈父拧了拧眉,却没有丝毫关心,反而越发嫌恶。
“你搞什么?摆成这幅样子,活像是谁对不起你似的,算了,你给我回房间去,没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沈姝月从指尖凉到心口,目光依次从三人脸上划过,清楚地将沈琴琴眼中的得意收入眼底。
她终是没有再说一个字,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房间。
狭小的储藏间里连个窗户都没有,更遑论暖气,到处都凝结着冰冷的空气,灯也不知怎的坏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沈姝月只能裹紧自己,蜷缩在狭小又冷硬的单人床上,独自对抗刺骨的冰冷和阵阵抽痛,直到天亮才勉强入睡。
可她睡了还没两小时,门就霍然被人推开。
她吓了一跳,还没清醒,人就被硬生生拽了起来。
沈母的呵斥劈头盖脸落了下来。
“这都几点了,你还睡?真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了,等着谁伺候你洗漱吃饭呢?”
沈姝月胃疼了一晚,也空了一晚,这会儿被她拽的两眼发晕。
她缓了缓,蠕动着干涸的嘴唇,刚想解释自己刚睡着,就听沈母命令道,“赶紧洗漱收拾,一会儿陪你姐姐去试婚服。”
沈姝月一愣,“什么?”
“你耳朵聋了?陪你姐姐去试婚服!”
沈母重复了一遍,然后挑剔地睨着她,“虽然你对你姐姐刻薄,但是你姐姐大度,不跟你计较,还愿意让你当她的伴娘,这就是我们沈家人的气度,你好好学着点儿。”
她刻薄?沈琴琴大度?
沈姝月觉得荒谬,抿了抿唇,声音还有些沙哑。
“不了,我没当过伴娘,没经验。”
她不愿意去凑这个热闹,也压根不想真心祝福那两个人。
沈母不满她的拒绝,眉头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