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各自回府,静候消息,都散了吧!”玉天麟挥了挥手,让朝臣退了下去。
“好戏,才刚刚开始!”玉山河一直冷眼注视着这一切,看着仿佛大局在握的玉天麟,他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
夏王寝宫,龙榻上的夏王依旧还处于昏迷之中。玉山河指节轻扣紫檀木椅扶手上,三更的梆子声穿透雕花窗棂。
他眼角瞥见了玉天麟腰间新换的龙纹玉佩,那是国主才有资格佩戴的龙纹雕饰,他竟是早就佩在了身上。
“四公子,该您侍药了。”小医官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玉山河伸手接过:“父王他,可有什么问题?”
“师父说,夏王并无性命之忧。”小医官轻声开口,玉山河点了点头:“那父王他,什么时候会醒来?”
“这?”小医官目露迟疑,朝身后的大医官看了一眼。大医官裴云通似有察觉,连忙走了过来。
他先看了小医官一眼,而后朝玉山河行礼道:“臣这弟子刚入宫不久,是否是他冲撞了公子?”
玉山河看了裴云通一眼:“我只是问了他一句,父王什么时候会醒来。他似乎并不知晓,不知如何回答。”
“他只是一个煎药的童子,自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公子。”裴云通笑道:“公子放心,王上过几日就会苏醒。”
“四公子!”就在玉山河要去侍药的时候,小医官突然喊住了他:“药中有寒月花,会腐蚀肌肤,小心一些。”
玉山河心中一动,朝他含笑点头,便走向了夏王床榻。裴云通看了小医官一眼:“话多易生是非,药中什么时候有寒月花了?”
小医官连忙低头:“兴许是弟子记错了,弟子只是初见四公子,所以有些太紧张了。”
裴云通没有深究,低声警告道:“慧极易夭,本分才是活命之道。别还没继承我的衣钵,你自己就先没了,去煎药吧!”
“三弟!”玉天麟的声音突然想起,腰间玉带撞在青玉案上发出脆响:“药都要凉了,你还在等什么?”
“大哥说的是。”玉山河从沉思之中清醒过来,轻吹药盏:“只是刚才瞧见,大内官让人带走了一物,似是国玺?”
“国玺?”一旁的玉文修猛然转头,脖颈位置露出一道毒箭伤过的疤痕。玉山河记得这一箭本是射杀自己的,是他替自己挡了灾。
玉天麟神色平静,不慌不忙道:“处理国政,最忌令下而政不达。若无国玺,尚书台如何下达指令?”
侍药的玉山河却看到了一旁的王衡显得格外紧张,他斜眼看了一眼,就看到了王衡右手一直紧紧抓着左袖口。
那袖口处露出来一小截兵符,玉山河若有所思一笑。他靠近夏王耳畔:“儿臣知道您听得见。”
“大哥收买了王衡,想要以此直接夺权登位。二哥的副手其实是东吴细作,三哥在边疆私铸兵器。”
“可您最该担心的,应该是在每日在药中加朱砂的那个人。”他慢慢抬眼,长刀出鞘的声音细若蚊蝇,但他还是捕捉到了。
屏风后面,一道身影暗藏,在黑夜之中透着无尽杀机。他微微笑道:“您就好好睡一段时间吧,有儿臣在,大夏乱不了。”
玉天麟和玉文修还在对峙,玉山河已然管自己出了寝宫。一队禁军正好巡逻至此,副统领赵峰身上玄甲泛着血渍干涸后的暗红。
他走了过来,朝玉山河抱拳行礼:“末将拜见四公子。”
“赵将军的刀穗该换了。”玉山河目光扫过对方腰间:“听说上个月十六,你在天河坊杀了一个歌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