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美人气愤不已,她不肯配合着用力站起来,两个太监自然也不敢真的触碰到她,将她生拉硬拽起来。
萧玄晏看得真切,不由得加重了语气:“不是崴了脚吗?还不快起来。”
被他这样一说,容美人浑身一颤,委屈地看了他一眼。
奈何萧玄晏像是完全没看懂她刻意的撒娇一样,只是嘱咐:“让太医好好看看。”
容美人吸引注意不成,只好装作很痛的样子,勉强站了起来。
两个太监连忙上前躬着背,将自己的手背伸了出来。
容美人不情不愿地把手搭在上面,低声说:“那嫔妾就先回去了。”
她还期待着萧玄晏会说什么,待会回去看她之类的话。
奈何萧玄晏只随意道:“嗯。”
容美人一瘸一拐地走了。
林晚卿忍着笑意,故意说:“陛下,嫔妾为何觉得,容姐姐她想让陛下去瞧瞧?”
萧玄晏睨了她一眼,“朕先答应了你,若无什么重要的事,自然不会轻易离开。”
林晚卿唇角微微勾起,毫不掩饰道:“嫔妾也不想让陛下离开。”
萧玄晏低声道:“方才的舞跳得好看,朕还没看够,不如今夜再去金銮殿跳上一次?”
这意思就是要宣她侍寝了。
林晚卿低垂着头,连一旁的花都被风吹得乱颤,像是害羞了。
“那……嫔妾遵旨。”
看着她这副模样,萧玄晏的心有些痒。
萧玄晏回金銮殿时,只觉得浑身都沾染了花香气,连殿内浓郁的龙涎香气味都掩盖不住。
他看着桌上的奏折,心却不受控制地飘去了御花园。
林晚卿的确是让他好好放松了一次,以至于他再坐下时,无端有些厌倦了眼前一成不变的日子。
入夜。
白日佩兰特意又去了御花园,摘了许多花回去,林晚卿摘了花瓣,换了身较为宽松的衣裙,将花瓣尽数塞入衣袖,袖口处沉甸甸的。
她不敢乱动,坐着软轿去了金銮殿。
萧玄晏原本心情不好,方才得知纯妃这两日已经想通了,也肯乖乖吃药用膳了,彻底放下心。
他刚开始选秀,眼前还只是第一批的秀女,的确不必心急。
“嫔妾参见陛下。”
林晚卿走进去的时候,看见萧玄晏的桌上摆了个小巧的青瓷花瓶,上面插了几支细的桃花枝,瓶里灌了水,一朵朵桃花彻底绽开,看着讨喜。
她勾唇一笑。
萧玄晏抬眸,温声道:“你来了,先坐会。”
他奏折还没看完,一只手支着额头,凌厉的眉峰衬得他此刻有些冷然。
林晚卿却不怕,脚步放轻,悠悠走了过去,问:“陛下,嫔妾能看看这花瓶吗?”
他淡淡道:“随意。”
林晚卿将花瓶拿了过去,坐在一旁,将花枝尽数拿了出来,沉吟片刻,一支一支尽数插了回去。
片刻后,她又把花瓶放回去,花瓶底磕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萧玄晏不悦抬眸,本是因为吵了他有些烦躁,可映入眼帘的,却是松驰有度、灵动生机的花。
桃花的粉嫩与青瓷瓶身的天青色相互映衬,格外漂亮。
他惊喜地问:“你还会插花?”
林晚卿笑吟吟道:“嫔妾从前在家中也喜欢在桌前摆放花瓶,时间久了,自己也悟出了些插花的技巧,在陛下面前卖弄了。”
他深深地看了林晚卿一眼:“朕不曾想,原来你还是个颇懂文雅的女子。”
林晚卿笑而不语,注意到萧玄晏手边的奏折已经没了,问:“陛下忙了一天,现在可要歇息?”
经她这么一提醒,萧玄晏想起白日说的话,主动道:“刚好朕也累了,不妨看你跳舞。”
林晚卿有备而来,从容不迫道:“那嫔妾就献丑了。”
殿内没有乐器,更无人为其弹琴吹笛,只有一片的寂静。
若是就这样跳了,未免枯燥无味。
但林晚卿上辈子就会跳舞,且舞姿极佳,所以只是这样草率一跳,她也有足够的信心,能跳得好。
她含羞带怯地看了萧玄晏一眼,随后柔韧的腰肢直接向后折去,半个身子弯下,又猛然一抬,衣袖轻飘如流云,随着她简单的动作扬起,零星几片花瓣迫不及待地从袖口中钻了出来,似碎雪,洋洋洒洒落在地砖上。
萧玄晏眼前一亮,紧紧盯着她。
她舞步轻盈,伴随着一个又一个的旋身,灵动如蛇的腰肢不断摆动着,带起层叠繁复的裙摆,也随之盈了起来。
萧玄晏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那一截劲瘦的腰肢上。
过去林晚卿两次侍寝的情景,通通在此刻浮现在脑海里。
她的腰肢的确细,皮肉紧实,肌肤嫩滑,每每他的手掌触及她细窄的腰肢时,总是会忍不住失控。
难怪她在床榻上的表现那般合他的心意。
原来舞的这么好,也难怪四肢都格外柔韧。
萧玄晏正出神想着,迎面一片粉白色的花瓣伴随着香气迅速飞来,落在他高挺的鼻梁处,惹得他频频眨了几下眼睛,又倏然滑落下去,沾在他的龙袍上。
他再定睛一看,恰好看见从林晚卿的舞袖中,甩出了漫天繁复的花瓣,一时迷了眼睛,将她的人都藏了起来,扑鼻而来的是独属于春日的芳香气。
萧玄晏感到惊喜,没想到林晚卿有这等巧思,特意将花瓣都事先藏在了袖中。
她刚舞完,站稳身子后,看见萧玄晏朝自己走了过来。
“陛下……”
话音未落,她的腰肢被萧玄晏的臂膀圈住,整个人就这样贴紧在他的身躯上。
林晚卿沾染了一身的花瓣,随意一动,身上就会有花瓣不断飘落,浑身都是浓郁的香味。
她倏然软了身子,就这样抬起胳膊抱住了他,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心口处,声音又娇又媚。
“陛下喜欢吗?”
萧玄晏的声音又低又哑:“喜欢,但你把朕的金銮殿地砖上都洒满了花瓣。”
他说话时,伴随着胸腔轻轻的震动。
林晚卿紧紧抱着他,碧藕似的胳膊缠着他的身躯:“那陛下要罚嫔妾咯?”
“是该罚。”
话音刚落,她骤然腾空,整个人都被萧玄晏抱了起来,朝着床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