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兰气的手抖,“我没那么多钱。”
“你有多少先拿多少,差的我们借给你。”孙母瞪了好大儿一眼,示意他别闹腾后,起身走到李秀兰身边,催促道,
“赶紧掏钱。”
李秀兰抿了抿嘴,不情不愿的在裤兜里掏了一圈,拿出来一个丝绸手帕,慢吞吞的看了姜芷彤一眼,
“真不关我事啊….”
孙母一把夺过李秀兰手里卷着的手帕,麻溜的打开手帕。
李秀兰手一抖,伸手想去抢回手帕,手伸出一半又讪讪的收了回去。
看着孙母打开手帕点着里面的钱,她喉咙一阵阵发紧。
“怎么只有九十二块五毛钱?”孙母蹙眉上下扫了李秀兰一眼,
“还有没有,赶紧掏出来。”
差了五百多,她们这些人也凑不出来啊。
谁出门身上带那么多钱啊。
李秀兰叹息一声,双手在大腿两侧拍了拍,“真没钱了。”
“要不这些钱你先拿着,差多少写借条给你?”
孙母拿着钱,试探的看向姜芷彤,又瞄了眼一直堵在门口看热闹的缝纫社三人。
要不是有这三人在,她们这些人怎么会被一个小姑娘拿捏。
偏偏这三人还不是棉纺厂的人,根本就不会站在她这边。
李秀兰双眼紧盯着那一叠钱,心疼的不行。
她攒了好久才攒这么点钱,一下就没了。
“不行!”姜芷彤一口回绝,目光在李秀兰手腕上扫了一下,看向孙母,
“拿不到600块钱,我立刻就去报公安。”
孙母顺着姜芷彤的目光,看向李秀兰的手腕,
“你手腕上戴的那是什么,拿下来。”
李秀兰一把捂住手腕,慌忙摇了摇头,
“就是毛线缠的,不值钱的。”
这可是姜永康从前妻那里偷来给她的翡翠镯子。
紫幽幽的颜色特别水灵好看,她特地用毛线缠了一圈,省的被人看到。
姜永康说了,这镯子老值钱了,搁古代价值连城呢。
“放屁。”孙母白了李秀兰一眼,把手里的钱塞到旁边王姐手里,转身就去扒拉李秀兰手上的镯子。
李秀兰弓着腰,把带着镯子的手护在腹部,死命喊着,
“真不值钱,孙姐,你借我点钱好了,等姜哥回来还你还不行吗?”
“拿来吧你。”孙母那一双手跟老虎钳子一样,抓着李秀兰胳膊,硬是把手镯撸了下来。
李秀兰捂着手腕疼的嗷嗷叫,细嫩的手腕上被毛线划拉出一条条红痕。
“啊….还给我,这个不行,这是康哥给我的定亲礼物啊。”
孙母压根不理会李秀兰,转手就把手镯递给姜芷彤,
“你看看,够了吗?”
姜芷彤嫌弃看了眼镯子外包浆的毛线,“同志,你觉得这镯子能值五百多块钱?”
好镯子都被李秀兰糟蹋了。
她从原主记忆中知道,这紫翡翠镯子是渣爹从她妈那里偷得。
“……”孙母一噎,看了眼镯子,确实有些埋汰,“里面应该是好的,抵个一百块钱总行吧?”
刚刚拿着镯子就感觉挺重的,她怀疑里面包的是黄金。
带黄金可是资本阶级行为,她没敢扒开来看。
如果真的是黄金,那可真不值钱,现在戴黄金跟身上装了炸弹有什么区别。
李秀兰满脸肉疼的看着那只镯子,恨不得上去抢下来。
没事没事,镯子在小贱人手里,她有的是机会拿回来。
一番拉扯后,镯子抵了50块钱,孙母和在场的棉纺厂几位家属掏空了口袋,勉强凑了一百块钱。
出来溜达玩的,谁身上也没带那么多钱啊。
拼拼凑凑才弄出两百八十五块三毛钱。
看着姜芷彤绝不妥协的样子,无奈之下,孙母押着李秀兰从缝纫社三人手里借了三百一十四块七毛钱,凑满了600块钱。
缝纫社的人刚好带了纸笔,让李秀兰写了借条,又让孙母等人签了名,才勉强凑了钱出来。
姜芷彤拿了钱,立刻就离开了气味难闻的房间。
“今天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们白跑一趟。”
离开小洋楼后,姜芷彤红着眼睛,满脸歉意的看着缝纫社的三人。
三人看着姜芷彤梨花带雨的样子,忍不住一阵心疼。
“没事没事,你家里这情况,以后可得小心点啊。”
“是啊,家里还有别的亲戚吗?这几天还是别回来住了,不安全。”
“实在不行,你去我家里住几天,我家人少,家属院里也安全,有事喊一嗓子就行。”
这一刻,三人都被姜芷彤绝美又柔弱的样子晃了神,完全忘记姜芷彤在楼上把一拳一拳把孙母和李秀兰打成猪头的样子。
“谢谢你们。”姜芷彤红着眼点点头,“我去张姨那里住两天。”
说起“张姨”,三人愣了一下才想起是姜家的张妈,
“张同志人不错,你去她那里也安全。”
“没错,有事情可以去找调查员,别害怕。”
“…..”
谁摊上这么个算计人的后妈,这日子也不好过啊。
不管缝纫社三人说什么,姜芷彤都十分乖巧的点头应着,还时不时歉疚的道谢。
走到岔路口,缝纫社三人一脸怜悯的跟姜芷彤道了别。
听着三人不停吐槽李秀兰的话,姜芷彤嘴角微微上扬。
谁还不是个可怜人了,这身体瘦巴巴的,属于白嫩弱娇美,眼睛一红,谁看谁心疼。
有了缝纫社三人帮她说话,孙浩和姜成凤的事情可瞒不住了。
这三人可是缝纫社里的大喇叭,心里藏不住事。
跟缝纫社三人分开后,姜芷彤使劲揉了揉眼睛,转头就去派出所报了案。
她只说刚刚不报警,可没说永远不报警。
今天要不是她带了缝纫社三人过去,这些人一准会把脏水泼她身上。
她凭啥要放过她们。
“你家里遭贼了?”
裴公安看着哭红了眼的姜芷彤,连忙起身搬了把椅子,
“姜同志别难过,坐下慢慢说,都丢了些什么东西,什么时候发现,家里都有那些人?”
“谢谢。”姜芷彤哽咽的道了谢,抽泣着继续说道,
“我中午吃完饭就去缝纫社找人上门改衣服,一回来就看到…..”
姜芷彤为难又羞愤的咬了咬下嘴唇。
“看到什么了?”裴公安紧张又好奇的追问道。